李始賢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的好
正痛并快樂著,耳邊傳來一聲低斥“李懷德,你到底看清沒有”
除了夫人還能有誰
迎上郭玉枝憤怒的目光,李始賢頓時哭笑不得。
女人不可理喻起來,還真是毫無道理可言。
好端端的就發火
夫君我又沒比你多長兩只眼,你都沒認出來,我到哪里去認
李始賢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萬萬不會說出口的。
他一指城下迎風飄展的大纛“夫人且看那是關中鎮守府的旗帳,想必鎮守就在附近,李都督也定然陪在左右。再看這數萬大軍林立,卻不見半個白甲士卒,想必承志已被遣至后軍了”
意思是這里哪有兒子的位置
郭玉枝神情一滯,又一聲低嘆。
她又怎會想不到
只不過心里一直想著萬一呢
郭玉枝正失望著,突見一隊騎兵直往城下奔來,除了奚鎮守的大纛外,左右兩側的旗兵還各摯有兩桿牙旗。
左側那一桿標有官職,上書關中鎮守府從事中郎鷹揚將軍奚。
前者是職位,中間的“鷹揚將軍”是爵,“奚”則是名號。
另一桿卻光禿禿的,旗上無職無號,無銘無紋,只有一個碩大的李字。
古怪的是,還是一桿破旗
似是被火燒過,缺了一個大角,旗面還有不少破洞,好似是被箭射出來的。除此外,其上血跡斑斑,已成暗紅色。
看到這面旗的人,無一不覺得詭異。
數萬官兵中,竟奔出來一面私旗
私旗也就罷了,你倒是換桿新的呀
看這上面的血跡,分明是早就留下來,而非此戰中所濺所以,你擺這么一桿旗,是幾個意思
是想表明你打了多少仗,立了多少功
是這個意思吧
換成李承志的話也不知是哪個棒槌沒地方裝逼了
郭玉枝猛的生出了一絲希望,伸手一指,急聲說道“看,夫君你看”
李始賢抬眼一看,頓時失笑“夫人,你先好好看看
不出意外,那桿印有鷹揚將軍奚的官旗,應該是奚鎮守之從侄達奚將軍的旗號,但卻是居左,反而是那桿私旗居右可見就連達奚將軍都要遵其號令”
意思就是你兒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凌駕于五品將軍之上啊。
“再者,上次李松兵臨城下,摯的是一桿白幡,比這只要鮮亮許多此旗估計是李韻李都督的旗仗也有可能是昨夜連番大戰,大纛、帥旗等已失陷,所以才用這桿破嗯,用這桿戰旗臨時頂了一下”
“啊這樣啊”郭玉枝失望的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
看著那隊騎兵越來越近,城上眾人無不面帶肅然,等到了二十丈左右,不論是官是民,不管男女老少,齊齊的拜了下去,齊聲山呼“恭迎奚鎮守”
聽到呼聲,李承志當即就停住了馬,百余騎手齊齊一靳馬韁,分侍左右。
李承志往城上看了一眼,只見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又哪里能分辯出哪個是李始賢
更何況,若是無人幫他指明,他根本就認不出來
李承志輕輕一嘆“勞煩將軍去傳令吧”
達奚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是真不敢見那胡始昌
這不太像李承志的秉性啊
一個胡始昌算得了什么
別說即將成為階下囚,就算他有涇州刺史的官身傍身,難不成威勢還能比從父強盛
不見對上奚鎮守,不愿低頭的時候,李承志也照樣敢不低頭
心下狐疑著,達奚輕駕馬腹,又低喝了一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