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有些欣尉雖已非戰時,更無自己管束,但即便是輔營,白甲兵的軍紀并沒有渙散,依然嚴守軍律,將斥候派出了二十里之外。
不然輔營統帥不可能早早等在這里。
那是張信義,張敬之的堂侄,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李承志的堂舅兄
他輕嘆一聲,朝身邊的親衛招了招手“告訴張信義,讓他好生收攏兵卒我在司馬府里等他,就不入營了”
竟然過營而不入
張敬之嘴唇微微一動,不知想說什么,但話到了嘴邊,又讓他咽了下去。
他很清楚,李承志在避嫌。
何止是不入營
一旅白甲甲卒,四旅白甲輔兵,差點就讓李承志給解散了
為免后患,隨李松循走的那四營,一半以上都是李承志大敗李文忠之后整編的俘虜,小半是李宋兩家的鄉壯,及一部分僧壯。
所以剩下的五旅士卒,幾乎全是朝那籍的鄉壯。
按李承志的設想,便是從穩定朝那縣民生的角度考慮,這五旅士卒都是要就地解散的。
但不管是奚康生,還是張敬之和楊舒,卻沒一個人答應。
開什么玩笑
如此強軍,是說解散就解散的
你李承志不要,有的是人要。
奚康生想要充為州兵,楊舒想充為郡兵,張敬之則在頭痛,整個朝那縣才有多少丁壯,若這兩千五百兵卒全被征召成了官兵,朝那縣又該怎么辦,地還種不種了
再加李承志封賞還沒下來,說不定就會封為帶兵的軍將,到那時誰也不用爭,自然還歸李承志統屬。
所以幾相一疊加,這兩千五百兵的去向就先被擱置起來。
還是李承志親自找奚康生分說,說士卒思鄉心切,能否移駐至朝那城外。
只要不解散就行,奚康生自然就答應了。
這也是此戰之后涇州戊卒、青壯折損近三成,但奚康生依舊有底氣讓高平鎮軍撤出蕭關,換由涇州州兵來駐守的底氣所在
十里之距,轉眼便至。
看著不遠處那巍峨如山的白甲軍陣,李承志心頭一熱。
“張信義這混賬,都說了不見”
嘴里罵著,李承志心忍不住的心里陣陣激蕩。
這全是我李承志的兵
明明是朗朗晴空,卻仿佛炸起了驚雷
只聽“咚”一聲震響,五旅士卒齊齊的一敲胸甲,齊唰唰的跪了下去,齊聲暴吼“大帥”
“大帥”
“大帥”
“大帥”
就如山崩海嘯,一陣陣回音,飄蕩在雄城、山嶺之間,久久不息。
一時間,竟好像再聽不到半絲多余的雜音,就連山風刮著旗幟飄展的聲音,都被壓蓋了下去。
即便再鎮定,再矜持,李承志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他也知道,今時已不同往日,這五旅士卒已是板上釘釘的官兵,他李承志也已是名符其實的朝廷命官。
再叫大帥,就很犯忌諱了
但李承志還是忍不住跳下馬車,朝軍陣走去。
爺爺一手帶起來的兵,憑什么不能見
去他娘的避嫌,去他娘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