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出身不論,高文君這樂官卻是名符其實,而且級別不低,宮中鮮有她不會的樂器。
教習李承志這樣的新手,自是手到擒來。
“哈哈哈”高文君不由失笑,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亂顫。
笑了好一陣,高文君才停了下來,看著李承志,一雙妙目深如秋水,皎如明月“似他這般心志高遠之輩,豈會沉迷于此等小道他只是一時興起,好奇罷了”
意思是根本不用她教。
“心志高遠”
魏瑜歪著小腦袋,好奇的問道“這還不到一日,姐姐如何看出來的”
高文君微微一笑,再沒有解釋。
自己相貌如何,她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但那少年竟似看都不多看一眼
至于“他只需照鏡子就夠了”之類的話,只是敷衍魏瑜的笑談之言。
再看這一日行來,那些兵卒、軍將對他的態度也能看出,絕非只是因為身份高低的原因,而是出自內心的敬畏和佩服。
不出意外,這支騎兵軍紀之所以如此之嚴,就是因為這個少年之故。
如此將才,自是看不這等小道
心里想著,高文君更生出了幾分好奇,眼神微微一動“也好,去看看吧”
“好呀好呀”
魏瑜高興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李承志鼓著腮幫子,正和那支嗩吶較著勁。
以他的氣息之足,吹響這玩意簡直不要太輕松。
如何吹曲成調也不難,李承志雖不是太懂音律,但歌至少聽過,稍加練習,吹幾曲出來也非難事。
不見后世,民間那么多曲藝大師,斗大的字不識幾個,樂器玩的比專家還溜。
特別是監獄里,看樂譜就像是在看天書,但吉它玩的比樂隊的吉它手玩的還好的人才,比比皆是。
李承志覺的有些難的是,如何將曲調演化成軍令,且要簡單易懂。
他邊轉著念頭,邊摸索著音調。吹出的聲音也一聲比一聲細,一聲比一聲尖,簡直刺耳欲聾。
魏瑜捂著耳朵,一張小臉扭成了苦瓜。
她終于知道,什么叫“穿云裂石”之音。
別說魏瑜,就連高文君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太難聽了
李亮握著調湯的勺子,忍了好幾忍,才沒有砸出去。
何止是鬼哭狼嚎
堡里到年節時,好幾頭活豬同時宰殺時,嘶嚎的聲音都比這好聽
就近的兵卒無不緊緊的捂著耳朵,戰馬狂燥不止,不停的晃著腦袋撓著蹄,像是實在受不了了,想要逃走的模樣。
可見李承志這嗩吶之威
就當連馬兒無法忍受的時候,嗩吶猛的一停。
眾人無不側目。
扭頭一看,李承志竟停了下來,正歪著腦袋,好似的回憶什么。
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氣,心想郎君終于消停了,耳朵終于不用再遭罪了。
也從來沒想過,普普通通的一只樂器,到了郎君手里,竟然有嘯營之威
但心里的念頭都還沒轉完,又聽李承志吐氣開聲,竟唱起了歌來“大河向東流啊”
都還未來得及回味這歌好不好聽,又是什么意思時,竟又看到郎君再次將哨簧含到了嘴里
眾人臉色狂變還來
就當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捂住耳朵時,只聽嗩吶曲調一變“”
這分明就是郎君剛剛唱過的那一句
但竟說不出的好聽
一群大老粗,能懂什么音律,也就只能用“好聽”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但高文君可是正兒八經的樂官。
這曲音盡量豪邁大氣,絕對是極為乘的曲樂,但自己為何從未聽過
正當高文君緊皺眉頭,苦苦思索時,曲音又是一變。
曲調幽涼悲傷,不知為何,只聽了一句,竟讓人忍不住的悲從心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