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心情不錯,不似往日那般乖張,元雍又討好道“臣委實難以決斷,有幸遇到殿下,可請殿下示下”
明知元雍在恭維她,高英還是很受用,掩口嬌笑道“我只是一介婦人,怎敢干予外事,四叔莫要說笑還是等圣裁吧”
聽到高英的這聲四叔,元雍身的骨頭都輕了好幾斤,滿臉堆笑,連聲應著“便遵殿下所言”
正笑著,看到宮門內的幾道人影,高英玉臂輕抬,往里一指“這不是來了么”
元雍轉頭一看,元欽與內常侍高級宦官劉騰正聯袂而來,分明是已請了圣諭。
果不其然,走到近前,二人先是朝著高英一拜。而后劉騰朗聲喝道“官家口諭,元悅與李氏子各杖五十,元悅罰俸一年,李氏子官降兩級”
高文君喜極而泣,緊緊的抓著高英的胳膊,淚珠滾滾落下。
高英拍了拍她的手,又低聲斥道“都予你說過不用擔心,陛下與朝中諸公又豈是是非不分之輩況且還有叔父在,也定然不會讓奸賊蒙蔽了圣聽”
幾個朝官也是暗松一口氣。
皇帝如此判決,既保住了皇族和宗室的顏面,也保全了皇權和朝廷的威嚴。而且已是公允到不能再公允了
但隨即,元雍又發現了不對“那李氏子是受詔入京,都未入選部銓選授職,何來的品級可降”
其余幾人也都是齊齊的一錯愕,定定的看著劉騰。
劉騰先是一愣,稍一轉念,就明白了高肇為何未向陛下秉報此事皇帝是順毛驢的性格,此時又正在氣頭,予他解釋的越多他越生氣。還不如先順著他來,等他怒氣消了再慢慢解釋
劉騰頗有些不耐“諸位秉時也不說清楚些,陛下怎知這些細枝末節再者法雖有定,卻可變通。庶民即能入粟拜爵,官吏也可贖金減罪,為何輪到這李氏子就不行了”
說著他又話峰一轉“若還是不好決斷,諸位也可再行請秉官家”
眾官恍然大悟這賊太監說了這么多廢話,原來是不敢再去觸陛下的霉頭
也不是只有劉騰一個了解皇帝的性格。元雍皺了皺眉頭,看著楊鈞“李氏子若要贖官,是否有法可依”
“保爵之法倒是有只要不是怠政、失德、貪腐、敗兵,或遭御史彈劾等,均可贖金保爵,只需降職”
楊鈞沉吟道,“可李承志不但無爵無官,便是職級也無”
“有法可依就行”元雍不耐煩的揮著袖子,“你就說多少錢”
楊鈞滿臉古怪“一品千金”
元雍微吸一口涼氣。
除了一層華而不實的名頭再鳥毛用都沒有的玩意,保一品竟然得廢千金
都能買二三十萬斤糧食了
千金就千金吧,正好那李氏子不知用了何術剛從元悅那里贏了一千金,正好可以拿來抵他的這一品兩級。
被曬的心里發荒,元雍恨不得趕快了結此案,好給皇帝復命。他也不問其余人等的意見,朝著高英一揖“殿下以為妥當與否”
其實還是有些不妥的爵是爵,官是官,二者豈能混為一談
但高英要是理會這個,她就不是高英了
她吟吟的點了點頭“既有法可依,便依此辦理”
元雍暗喜便時皇帝怪罪,自己也不怕了
他大手一揮“行杖”
李承志大喜,差點笑出了聲。
真是沒想到啊,本以為一場大禍,最后竟這樣輕輕的揭過了
堂堂御弟,一品親王的兩顆牙,才值一千斤銅
別說一千斤,便是萬斤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