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功夫,高肇便覺像是在春日里曬著暖陽,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爽。
看他酒剛入口,額頭上就見了汗,高英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叔叔父,可可是痛的”
怎可能痛
高肇猛吐一口氣“好酒”
豹兒果然沒有妄言不,應該是李承志沒有妄言此酒果真點火即燃,入口似刀。
也確實如李承志所言,此酒是活血行氣,祛寒暖身的極好之藥。
他取過了一支新碗,倒了大致一兩多,也就剛遮住了碗底,往元恪面前一遞“此酒最是熱補,最合陛下體寒之癥,膳前飲之最佳。但過于烈,還請慢下淺啜即可”
反應再遲頓,也能看出高肇剛才不是痛的,而是舒爽。再無人敢妄稱這是毒藥。
高英滿臉驚奇,拿過碗似是也要嘗嘗“大兄說的他何時學的歧黃之術”
“不是豹兒,是李承志”高肇回道,“此酒也是李承志所釀”
李承志
元恪稍一思索,想起奚康生和高猛的奏章中都曾提到過李氏子擅精釀。
“倒是要嘗嘗”
元恪更是來了興趣,端起酒碗嘗了一口。
就如高肇一般,一口喝下去,他都懵住了。要不是看高肇好好的,他絕對會誤以為這是毒藥。
還真是落喉如刀剛感慨半句,元恪又是一頓。
酒剛落肚,腹間似是生出了無數條火路,眨眼間便順著經絡流遍了全身,從里到外都說不出的舒爽,感覺身上的骨頭都活絡了不少。
高英是同元恪一起喝下去的,也是又驚又疑聞著那么香,喝著卻極烈,而一旦入肚,竟能暖遍全身
叔父真沒說錯,此酒正合陛下體寒之癥。
“竟也見汗了”
高英已是香汗迭出,再看元恪也與她一般,拿著帛巾仔細的擦了起來。
元恪又是一口,碗就見了底。他猛吐一口氣“果真是好酒,再來”
高肇卻不給他倒了。
“李承志曾言此酒性烈,過猶不及。體弱體寒者更要禁忌每日一二兩最佳,或是出汗即好”
何止是出汗
便是這么兩口,元恪就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了。
知道高肇是好意,他也不勉強,放下酒碗左右一瞅,拈起一塊酥餅嚼了起來。
“不知為何,朕竟覺的有些餓”
高英大喜這酒竟還能開胃
要是李承志在,說不定就會懟她一句廢話,空肚子喝酒,能不開胃么
高肇也是一臉驚奇高豹兒沒在信中說過啊
有瑕時,定要問一問李承志
看元恪吃的香甜,高英一臉埋怨“李承志既然身懷此技,聽聞對膳食一道也極為精通,就該將他選成直事郎或是尚食丞均尚皇帝飲食,怎就選成了候星郎”
元恪一聽就想笑,邊嚼著酥餅,邊等著看高肇給高英解釋。
“回秉殿下”
高肇往下拜了拜,簡略的說了李承志入府拜謝高湛,又面無表情的說道“湛兒問他可有屬意的官職,需不需替他通融一二,你猜他如何應對
幾品都無所謂,九品的官兒也行,俸祿多寡隨意,只要輕閑就好因此,臣就封了他個最清閑的”
高英聽的柳眉倒堅,銀牙橫咬“如此悖狂不知好歹之徒,三弟怎沒將他打出府去”
元恪呵呵直樂“舅舅說要磨一磨他的性子,朕也覺的這李氏子狷狂了一些常言玉不琢不成器,讓他靜靜心也好”
高英急道“李承志要真去觀星了,劉芳與崔光怎會輕易放人那陛下這酒如何釀”
“他才幾歲,懂什么星相稍施懲戒的由頭罷了”元恪失笑道,“缺酒時,喚他入宮來釀就是了”
高肇眼神微動真不懂么
那老夫何必廢這么大的周章
他又往下一拜“臣正要回秉許是已知會久居京中,李承志便萌生購宅之意。也可能是手頭緊短,他便攛掇著湛兒,說是要做什么營生。
臣心焦國庫空虛之事,便思忖李承志素來有奇思妙想,且涉獵頗多,說不定便能想出什么生財之道”
“他一個少年郎,能想出什么生財之道”
元恪頓時失笑,又轉念道“且試試吧,莫誤了正事便可,我會知會予劉芳、崔光”
高肇竊喜“臣謝恩”
想試探李承志是不是真不信命數,安排在太史監最合適不過。但恰恰那里他又夠不到手。高肇又怕李承志會不會脫離他的掌控,所以才拿這壇酒和李承志想做生意的借口來請旨。
有了陛下圣諭,劉芳與崔光之流定是不敢掣肘
高肇心下大定,恭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