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人呃”
掙扎著喚了一聲,元恪終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噴了出來。
莫說早間剛吃下去的,怕是連昨夜未消化完的都吐了出來
殿外傳來一陣惶急之聲,立時便沖進了七八位。見皇后抖的跟篩糠一般,高文群哪還顧得了臟不臟,連忙喚著女官,先抖高英抬到了榻。
雖說病情已趨于穩定,但高英每日還是會發作兩到三次。可是,哪一次都未見皇后失禁啊
高文君當即就慌了神,帶著哭腔喊道“快喚李候郎”
如此腌臟,哪能讓皇帝留在此處昭陽宮的女官連哭帶求,將皇帝請了出去。
元恪就似傻了一般,嘴里泛著苦水,腦海中盡是皇后倒地抽搐,面如厲鬼,沾染了一身穢物,說不出的猙獰與惡心的模樣。
想著想著,竟又“呃呃呃”的干嘔了起來。
“陛下”劉騰急奔兩步,剛近身前,就被元恪揮手攆開,“快宣李承志”
話音剛落,就見李承志急里慌忙的奔了過來,見到皇帝先愣了一下。
“勿需多禮,先救皇后”元恪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氣,“太是恐怖了”
“臣遵旨”李承志匆匆一拱,伸著脖子朝殿內喊道“高內令,莫慌,先將殿下牙關撬開,謹防咬了舌頭。而后縛住四肢軀體,再灌半盞藥酒。但是要小心,堅決不能令穢物污了傷口”
喚他的女官去時便說的很清楚,稱皇后不但抽了見,還失了禁。
不過李承志不是很慌這種現象在痙攣的病癥中不算罕見,只需小心不要讓糞便污染傷口,事后再慢慢清洗消毒、更換環境也來得及。
他就是有些懷疑高英這是見了皇帝有多高興,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抽的大小便都失了禁
如此場景,皇帝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正惡意的猜忖著,猛聽皇帝厲聲道“李承志,你說實話,皇后此次,是否兇多吉少”
李承志心里一跳,明知不該,竟還是沒忍住,偷偷瞄了一眼皇帝。
他只是想確定,皇帝到底是巴不得皇后救不過來,還是真的在擔心皇英。
掃到元恪臉的那絲悔意,李承志心里才猛的一松還好,元恪還沒有無情到一絲親情都不顧的地步
他沉吟道“陛下放心,聽帳內有條不紊,高內令并諸位女官并無驚呼,想來是殿下并未咬到舌頭、并未嗆到氣道,也并無穢物污了傷口。如此一來,殿下此次發作,與平時并無二致”
意思就是至多抽一陣風
元恪竟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
便是塊石頭捂數年,也能捂出些熱度來。更何況活生生的人
只要高英不哭、不鬧、不作、不妖,他元恪何至于絕了夫妻情份
罷了
元恪悵然一嘆,朝李承志一揮手“隨朕來”
李承志臉色變了兩變,無奈的跟了去。
沒走遠,就在殿門外。皇帝清退了左右,竟將劉騰都攆到了七八步外。
元恪緊緊的盯著李承志“想必,你已猜到那毒針的來歷了吧”
李承志心里一跳,暗道了一聲果然。
還真就差那么一絲
高文群無意間問了一句只是一分長的一截針尖,既未浸過毒,也未見傷口多大,怎會要了人命
李承志才想起來,為何元雍和于忠竟懷疑自己調換了毒針
只因這玩意太小了,小到將這個時代最致命的毒物找來這么多,比如砒霜之類給人服下,都不一定會中毒,何況致命
自己光想著鐵銹進入血液會感染,會導致敗血癥,會誘發破傷風。也想到軍中醫吏定然遇到過這種癥狀,卻沒想過,軍中所用的箭頭有多大,而這枚針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