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悵然一嘆“事已至此,便是差強人意,也只能勉為其難還望殿下不露圭角,不矜不伐,低調行事。如此,殿下方能保一世富貴”
高肇猛的一頓,臉色忽的一變,聲音微不可聞,“也只有如此,才能保我高氏滿門善終”
一世富貴,滿門善終
剎那間,高英的臉白的就如一張紙。
元恪,還真有可能做的出來
但我呢
若我高英是能夾起尾巴做人的性子,又怎可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享盡皇帝獨龐
“呵呵呵”
皇后神經質一般的笑了起來,眼中盡是冷意,“叔父放心,孤理會得”
但愿真能理會得
此次事發太過突然,就連高肇都驚的六魂無主,便是想寬慰高英,也無從勸起。
再者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高肇更不敢耽擱。
稍一沉吟,他又勸著皇后“殿下貴體欠恙,還是靜養為宜,不可過于焦慮。且還有臣在,不一定就無轉機”
說著,他又喚過高文君“派人去喚李承志,就稱我要問他皇后病情讓他放心進殿,但需殿門大開,必須讓殿外禮官、黃門、禁衛等看到,他在殿內何處,有何舉動”
高文君應諾而去,高英卻一頭霧水“此時叔父喚李承志是何用意”
高肇不動聲色道“自是叮囑他好生照看皇后,只有殿下無恙,臣在宮外才能安心務事”
原來如此
高英心神激蕩,哪知高肇是在敷衍她。被高肇哄了幾句,患得患失的進了帳。
高肇暗嘆一聲,下了殿階,跪坐在剛入殿門內的幾案后,靜靜的等待著。
竟能如此快,且如此直接的見到李承志
這才是天幸。
又有誰能想到,他高首文一反常態,違抗皇命。憑仗既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而是被陛下視為能臣、諍臣,被世人視為奇才、全才的李承志。
皇帝也罷,世人也罷,怕是打破腦袋都想不到,他們見到的,更或是想像到的,連李承志所知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天授之人啊
天佑我高氏
剛至階下,便見高肇如門將一般,端座于殿門之后。不知有異,真以為高肇要問高英的傷情。李承志先高聲問候了皇后一聲,又朝著高肇拱了拱。
“坐”高肇指了指幾案,悵然道,“誰曾想,你我對座而談,竟是在此時,此地”
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李承志只能客氣道“是下官之幸”
態度很是恭敬,卻有些疏遠。遠非如后輩面對尊者長輩那般親近。
高肇竟有些后悔,悔不該李承志兩次三番給高湛遞話,說要門拜見時,卻被他給一次次的拒了。
當時只惱李承志不懂禮數,是死了爹還是沒了娘,竟要親自門
此時想來,若是早有了交情,何至于此時這般畏難
便是畏難,也顧不得了
高肇猛吐一口氣,又左右瞅了一眼,明知絕無六耳,但聲音依然壓的極低“看在三娘的情份,你予老夫一句實話我高氏,是否已是大限將至”
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情,你跑來問我
初聽時還有些懵,稍一轉念,李承志眼珠子猛的往外一突又來
連皇帝都消停了,不再懷疑什么“天智神授”,“天授之人”,你又開始了
莫說三娘,便是換成親娘都沒用
李承志撲愣著眼皮子,一臉無辜的表情“司空,下官是候星郎李承志”
意思是你莫非眼花認錯了人
高氏如何,你該去問皇帝才對
高肇臉色猛的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