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元淵找個由頭不讓他走
匆匆一拜,李承志拔腿就走。
“真是狗膽包天,竟連軍中籍冊都改胡亂涂改”
長孫恭邊進募員衛的衙堂邊咬牙罵著,也不知是怒極還是興奮,聽著聲音都似變了形。
元暐心里一突“真是李承志改的”
“不然呢”
長孫恭冷笑道,“籍冊交予李成志之前,某還曾瞅過一眼,想看看宗室子弟都是哪幾位,憑李承志又能請的動誰。當時都無半點差錯,交給李承志之后竟就大變了樣,不是他涂的還能是誰
你莫以為本官眼瞎,連于和王,士和土都分不清吧”
“果真是好膽”
罵了一句,元暐又問道,“既然敢做,李承志定是有幾分把握,若他咬死不認呢”
“哪有那般容易”
長孫恭冷笑道,“雁過留聲,鼠過留痕便是他再小心,又怎敢能半點痕跡都不留”
見長孫恭將三本籍冊擺在案,一一翻開,元暐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怎就有股石硫黃的味道”
“因是李承志為了驅蟲,在帳中薰了煙的緣故忘了你我入那賊子營中,那煙何等刺鼻竟嗆的戰馬都站立不安”
口中解釋著,長孫恭覺著光色有些暗,又喝令著屬官“予我掌燈”
元暐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喚幾個經年的刀筆吏”
“不用”長孫恭斬釘截鐵的搖著頭,“某便是秘書郎起家,遍觀虎賁,再無半個比我精熟”
說至一半,長孫恭突然一聲驚呼,“哈哈,還真就是新近涂的看這個土字,底下那一筆分明就是后來重描過的。若細瞅,就能看出之前所書筆跡的紋路”
應是怕元暐看不清,長孫恭舉著冊子,將第一張冊頁靠近了燈前“照著光看更是清晰,看到沒有”
還真就是
元暐心中一喜,剛要恭維一句,眼前突的一亮。
不,應該是突的一疼
明明距燈焰還離著一尺多遠,那張冊頁竟突的著起了火。火不但著的突然,還極快。就跟見了鬼似的,只聽“嗤”的一聲輕響,一股火焰突的冒出,竟撲了元暐一頭一臉。
“啊我的眼睛”
元暐一聲慘呼,順勢往后一退。被腳下的蒲團一絆,仰頭就往后倒。
長孫恭稍好一些,沒傷到眼,只是燒著了胡子。
他被嚇了一跳,當即就丟了籍冊,用手拍打著胡須。嘴里還在急呼“快拿水”
籍冊堪堪跌于案,“嘭”的一聲爆響,憑空冒出一團火球,直沖房梁而去。
桌的那兩本備冊瞬間就被點燃,竟似澆了火油一般,只是一眨眼,整個案幾都燒了起來。
哪還來得及拿水
衙堂四面雖是石墻,但頂卻是木梁木椽搭就。又覆以蘆桿編制的草席,之后又在外層糊泥、鋪瓦。
不知用了多少年,蘆桿干的不能再干,被火焰一燎,當即就著了起來。
候在一旁的幾個佐官屬吏嚇的頭皮發麻,拖起長孫恭和元暇就跑。
“走水了快救火”
聲音何其尖厲,驚的隔壁院里的元淵拍案而起。
等他奔出衙堂,只見一墻之隔的募員衛衙冒著滾滾黑煙,時有火舌從房頂串出,顯然是來不及救了。
好好的,怎就失了火
元淵臉色一沉,高聲喝道“去看看,可曾有人困住”
剛有屬官應了一聲,猛聽元暐的喝罵聲“李承志,竟敢謀害于我爺爺與你誓不兩立”
是李承志放的火
怎可能
兩刻前他就出了金墉城,入宮尋陛下告狀去了,這火與他何干
猜疑間,元淵一指屬官“趕快遣人滅火,若是有傷的,盡快送醫嗯,尋兩個知情的過來,某要問一問好端端的,怎就突然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