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恭與元暐又氣又急,都懵住了。
來時還設想過即便不能讓李承志以死抵罪,也能讓他脫層皮。至少這虎賁將是別想做了。
哪知竟是如此結局
圣諭已下,便是金口玉言,二人不敢聒噪。情急之下,不斷的拿眼瞅著元淵。
不想元淵故做不知,若無事的給皇帝揖著禮。
直到轉身后才瞪了二人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朝殿外努了努嘴,意思是識相些,趕快滾蛋。
二人暗恨不已,只能先躬身告退。
出了殿,二人齊齊的攔住了元淵,扭曲著一張臉,要多猙獰有多猙獰“中郎,事到如今,我等不敢求中郎為我等翻案,只求中郎能否為下官解惑
陛下明明已然起疑此事與那賊子脫不了干系,但為何會如此決斷”
還能為何
只因陛下深知,便是強令游肇去查,估計也查不出什么來。
倒不是說游肇會假公濟私,而是皇帝斷定李承志早有準備,最后定是一筆糊涂賬。
至于緝拿李氏仆從嚴刑逼供
朝廷自有法度,便是皇帝也不能事事都隨心所欲李承志再不濟也是朝廷命官、從五品的朝官,豈能無憑無據就無故緝拿其家人
當然,如果徹底惡了皇帝,便是不審、不判,也能斬了李承志。但偏偏陛下對他日漸寵信
元淵輕輕一揮袖子“有何可疑惑的游寺卿所判并無不公,陛下總不能強令錯判吧你二人也不要怨岔,此事就此做罷”
怎可能不怨怒
堂兄剛被射瘸了腿,自己又被破了相,與李承志之仇已是不共戴天,怎可能就此做罷
元暐緊緊的咬著牙,聲音就像是從嗓子里硬擠出來的“敢問中郎,下官身為郎將,日后又該如何施為”
怎地,你還想報復回去不成
你只以為我之所以遷你任郎將、遷長孫恭為司馬,是想為你堂兄元報仇。但怎就不想想,你我兩家除了同為宗室,可還有什么交情
只是因陛下暗中授意而已
經過今日這一遭,想必陛下也該明白,憑你們兩個,根本斗不過李承志。
多則三兩日,少則明日,估計陛下就會授意自己,將這二人調離
元淵暗嘆一聲,肅聲說道“仲冏,可曾記得,你遷任郎將當日就問過這句,我如何對你說的
忠于職守,盡力盡心,莫藏私心你若早聽我言,何有今日之災罷了,自己好好思量吧”
爺爺思量個鳥毛
不讓我心存私念,你又為何遷我為那狗賊的官
盯著元淵漸行漸遠的背影,元暐只覺恨意滔天。
而長孫恭就如夢囈一般,喃喃自語“怎就這般輕易的做罷了”
元暐咬牙低吼道“都怪游肇那老賊”
何止一個游肇
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來,就連元淵都是一副不想多管閑事的模樣
最奇怪的是陛下元暐雖年少,品職也不高,但卻早已承爵,名符其實的郡王。
如果顧忌宗室顏面,就算如元淵所言,朝廷自有法度,不好將李承志的仆從嚴刑逼供,也該叫來過問一下吧
但陛下是何等的輕描淡寫,分明就是不想再查,而元淵的態度,卻又是那么的奇怪
既然都想偏袒李承志,又為何讓自己和元暐任李承志的官
想到這里,長孫恭腦中靈光一閃,猛的打了個激靈。原本就白的臉色,更是驚的幾無血色。
“仲仲冏,暫忍下這口中氣,莫要輕舉妄動”
元暐怒的聲都變了“為何”
還能為何
你我怕是都被人當槍使了。而且十有是陛下
長孫恭左右一瞅,顫聲回道“莫問了,耐心等著就是。不出意外,兩三日內就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