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頭搖的跟擺鐘似的“陛下誤會了,真不是為臣干的”
這是打死都不承認的架勢啊
皇帝陣陣無語,抬眼看了看元淵和廷尉卿游肇“這也查了半日了,可曾發現人為縱火的憑證”
這兩個眨巴著眼睛,只定定的瞅著李承志,卻不說話。
憑證
莫說憑證了,連絲痕跡都沒找到。
游肇舉手一拱,肅聲應道“待臣入了募員衙衛,三間衙房已被燒的如同炭窖。莫說那籍冊,就連案幾、床榻、書架、乃至房頂皆燒成了一把灰,已然了無痕跡
臣又將當初在場的諸佐官、吏員等一一詢問了一遍,也并未問到異常之處。恕老臣無能,委實尋不出人為故意縱火的痕跡來”
意思今日這一出,十之是無意失火
長孫恭與元暐氣的肝疼,恨不得當場問候問候游肇的祖宗。
莫看這老頭其貌不揚,一點都不像個當官的,就跟個老農一般。但他不但是廷尉卿,還兼任侍中。
而游肇本就是當世大儒,若論學識,劉芳、崔光可能都比他要遜色一些。故而元恪未立儲、還只是孝文帝皇二子之時,游肇就是他的老師。立儲后,游肇一直兼任東宮屬宮,太子太傅。堪稱元恪心腹中的心腹
脾性也不是一般的剛高肇權勢最盛之時曾想讓他改名,被游肇懟了回去某之名“肇”乃先帝所賜,若想改之,除非先帝賜旨。
意思是有本事你讓孝文皇帝活過來
元暐終時沒忍住,滿含怨岔的問道“敢問寺卿,佐官、吏員之言雖無異常,但某與長孫司馬幾番指證,寺卿為何就不采信”
游肇袖子一甩“你二人皆是臆測,不足為信”
你那是指證么,分明是胡扯。
竟稱李承志會施妖法,定是隔空縱的火
人家當時已然入宮,候在式乾殿外,與起火之處足足隔著好幾里
連游肇都如此說法,皇帝能怎么辦
確如李承志所說,那冊子在他手里好好的,為何剛到長孫恭與元暐手中,就突然著了起來
且還是他二人強索走的,并非李承志硬塞給他們的
只能怪李承志設計的太巧妙、這兩個也太心急,且運氣不好
皇帝沉吟一陣,又指著長孫恭與元暇“可曾聽清寺卿所言”
這兩個猛的一震,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意思是只能當無意失火處置
“陛下,臣冤枉”
元暐“咚”的跪了下來,厲聲道,“此計定非李承志一人可為之,只要將他那十數仆從緝來,定能逼問出端倪”
皇帝也不應,只是細細觀察著李承志的神色。見他只是隱隱冷笑,卻不見有何惶急,元恪便知,李承志真不怕這個。
除他自己,就李亮知道些底細,李承志有何可擔心的
若只是一頓拷打就能逼得李亮就范,李承志怎敢將他召入京城
皇帝又轉過頭看著游肇“卿以為如何”
游肇拱拱手“秉陛下刑之下,何求不得”
意思是嚴刑逼問出的口供不足為信,且今日之事,也用不著這般勞師動眾
皇帝突的扯了扯嘴角,若有深意的掃了游肇兩眼。
元淵也有些懵。
若說方才游肇是秉公直言,這一句,就明顯有些給李承志拉偏架的意味了。
不應該啊
游肇雖不似于忠那般,與高肇水火不容,但二人之間的仇怨也不小。從這一點論,他也不該向著李承志才對
李承志也有些想不通,也就皇帝猜到了一些。
一是李承志素有文名,且志向高遠,意堅似鐵。游肇愛烏及屋,自是將他當做了同類。
二是,游氏世居任縣今河北省邢臺市任澤區,魏氏世居巨鹿今邢臺市巨鹿縣,兩家只離著十數里,且世代都為姻親
舉京皆知李、魏兩家應會聯姻,都在等著看高肇的笑話,游肇又怎會沒有耳聞
皇帝暗嘆一聲,又揮了揮袖子“即如此,此事做罷,李承志留下,其余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