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剛冒出了一個字,察覺李承志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絲厲芒,元讞猛的一頓,硬生生的將“承志”兩個字咽了下去。
“李旅帥,說欠晌便說欠晌,與冒充不冒充又有何干系”
“怎可能沒干系”
李承志陰陰一笑,“你只說是從戟楯衛遷來,可有調令文書,可有兵籍令信”
哪有什么文書和令信
原旅將一聲令下,就將他們遷來了募員衛甲營。營將元暐一聲令下,就讓他們回了家莫說文書令信,連張寫有半個字的紙片都無
“旅帥,雖無調令與令信,但我等調來之初,就由募員衛長孫司馬編過籍冊的,一查便知”
籍冊
李承志施施然的攏起了袖子“忘了知會諸位昨日衛衙不慎失火,原籍冊、并中衙、宮中備冊等,皆燒成了一把灰。故而本官這里,并無與諸位籍注有關的只字片紙”
說著一頓,又冷悠悠道,“總不能諸位如何說,本官就如何信吧,總要拿個像樣的憑證來吧
所以,等拿來憑證,本官再為你們編冊正好諸位均被原營、旅欠了餉,順便也能順便要個欠據,本官也好憑此為你們去討要。所以,諸位,今日就散了吧”
五百余兵將,個個大眼瞪小眼,竟有些不知所措。
到這一步,哪還不知李承志就是故意在為難他們
有人忍不住問道“敢問旅帥,什么樣的憑證,才能稱之為像樣的”
“既遷來我募員衛,怎么也該有衛將的任令。當然,如果是中郎委令,就更好了。你若是有能耐讓陛下下旨,那最好不過”
李承志笑吟吟的,“冤有頭債有主,包括那欠晌也是一樣,哪一衛欠的,就從哪一衛要來欠據,非衛將署名不可。
莫說本官為難你們,何時備齊了這兩樣,何是再來尋我備籍,也省的耽誤了各位游山、玩水、打獵,更或是冶病、休養的時間。
也莫當本官是聾的或是瞎的,方才元讞可是說的很清楚我等自各衛遷來,均有一到三月的欠餉不等,沒有一個例外
故而最好不要說謊,說并無欠餉之類。若是讓本官查實,便是打不殘你,也定讓你月下不了地”
不讓他做主討餉都不行
還有這“游山、玩水、打獵、抱病、休養”等等,分明就是李承志前日親自門去請他們時,他們閉門不見,囑咐予門房和仆從打發送客的托詞。
好個李承志,心眼小到了這種程度,竟是有仇必報,而且是他娘的轉眼就報
悔不該聽長孫恭與元暐之言,怎就得罪了這么個小人
之前被眾人逼著,率先問過李承志話的那位少年轉了轉眼珠,往李承志身邊湊了湊。
“旅帥,借一步說話”
借個鳥毛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冷聲斥道“要講就講”
少年眨巴了眨巴眼睛“下官乃是原齊郡王之子,今齊郡王之五弟元琨”
你當本官吃這一套
李承志止不住的冷笑。
不看元讞,他父還是親王,他還是當今皇帝的親堂弟,又能如何
見他似是沒反應守來,元琨眨巴了一下眼皮,壓低了聲音“某四兄,是河間王”
河間王元琛,高肇的女婿
李承志稍一思索,露出滿臉的古怪。
論親戚扯關系,竟扯到自己頭了
元琛是嗣繼,雖幼時就過繼給了河間王拓跋若,但本家這邊一直都有來往。
他庶長兄就是李承志如今的直系官虎賁募員衛將元演。
嫡兄元祐,如今為衛尉少卿,于忠的佐官。
三兄早夭,元琛行四,老五便是元琨
愣了片刻,李承志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佯怒道“河間王又如何,便是本官的親爹來了也不行”
元琨大喜。
雖不知那個眼神是何含意,但想來是無甚干礙,李承志定不會為難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