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一旦交出去,不管最終是查清還是沒查清,殺錯了還是殺對了,就跟他老太監沒一丁點的關系了
不多時,就有十幾個太監抬了七八口箱子進來,盡是籍冊之類。
“所涉之僧道、官民達一千八百余口,其籍冊、供詞皆在于此”
劉騰說著,往懷里一摸,將一塊銅令放到案“此乃暗衛令信,若你要調用,自與元侍中元暉,侍中只是加官商定。自今日起,本官只專心侍奉陛下榻前,其余諸務,就不置喙了”
你倒是推了個干凈
深知劉騰秉性,李承志暗哼一聲,半點都沒客氣,全收了下來。
令黃門將這些文書盡數收好,抬出大殿。李承志又抱了抱拳“那下官先出宮一步,若陛下問起,還請各位解釋一二”
劉騰與元暉只是輕輕點頭,唯的元淵略顯憂容,肅聲提醒道“小心”
李承志微吐一口氣“中郎放心”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元淵懷疑,劉騰疏與刑案是一部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這老賊故意磨洋工,逼的陛下換了他。
連他這種近似斷了根,幾無后顧之憂的閹人都覺投鼠忌器,可知何其難查
有許多事情,也并不是有了皇帝支持、有了天子令,就能無往而不利的
只這兩句,再無多言,兩個禁衛挽起李承志,扶出了殿,又予來牽來的馬車。
昏睡了足有八日,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還好,也確如徐謇、王顯所斷,應是不會留下后遺癥。至少飲食、排泄皆是無礙。
就是覺的腿軟,死活使不勁,跟中了風一樣。想來要恢復如初,還得些時日。
自元讞以下,早就披好了甲,候在清泉宮門外。
五百虎賁目炬如燈,滿含欽佩的盯著李承志。
舍命護駕,數救陛下這是終極使命,也是最高榮譽。若死了也就罷了,李承志卻活了下來
半點都不夸張,予這些虎賁而言,李承志已然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當看到兩個黃門將令節摯與車頂之時,五百甲士更是眼露狂熱,恨不得大吼三聲。
李承志予車中坐定,又掀起了前簾,平靜的看著元讞等人,肅聲問道“可敢隨我誅賊”
“嘩啦咚”
就只有這兩聲,而后便聲悶雷般的嘶吼“敢不效死命”
感覺就如一堵鐵墻突然就崩倒了下來,五百虎賁猛一掀裙甲,單膝又重重的往下一跪,整齊的讓人頭皮發麻。
元淵等人站在殿階之,遠遠看著這一幕,只覺心神震蕩不已,激昂難耐。
離著整整十數步,好像有一股肅殺之氣憑空撲來,壓他劉騰喘不過氣來。
元暉眼中精芒隱現,肅聲道“某常聞李承志擅練兵,強操陣、精鼓士,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元演聽的直撇嘴前兩者也就罷了,他會鼓個鳥毛的士
這都多久了,他就沒見李承志在麾下面前有過哪怕一次的好臉色。不是威逼,就是強壓。
也是奇了兩三月前,這幫紈绔都還恨不得李承志去死,怎突地就對李承志心悅誠服,五體投地了
元演一萬個想不通,滿面狐疑道“與數月前相比,元讞、元琰等人簡直判若兩人”
元淵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
無它爾,只因賞罰分明,身先士卒
李承志確實是軍法如山,從來都不講半絲情面,該鞭就鞭,該杖就杖。
但賞起來,也絕無半絲含糊但凡他率旅宿值,皇帝必有賞賜,絹帛財貨乃至牛馬奴仆,從不落空。
說實話,這些全賴皇帝對李承志的恩寵,與他人無半根毛的關系。但李承志從不獨享,他自己至多占三成,剩下的七成,盡皆分與麾下。
而且從不貪功貪名,只稱是陛下恩賜,賞予眾人。
至于身先士卒,更不用提,簡直被李承志做到了極致。
莫說與士卒一個鍋里攪馬勺了,操練時必有他,只會比兵卒練的更多。宮內、殿外值宿時也必有他,只會比虎士站在的更久。
哪怕是塊石頭,時日久了也能被捂熱三分,何況皇帝與其麾下虎士皆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