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帝對李承志再喜愛,再寵信,元淵也從不嫉妒,只會佩服。
因為他做不到。
是人就有喜好,就有偏頗之時。元淵自問絕做不到如李承志這般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將宗氏子弟與寒民之子當一樣對待。
也做不到如李承志這般生財有道,視金錢如無物。更做不到李承志這般以身做則。
光是那操練的苦,他就絕對吃不了
所以,莫以為“賞罰分明,身先士卒”這作個字聽其來簡單,但做起來,是難之又難。
元演最喜鉆營,最愛走捷徑,不知比他奸滑多少倍,與他說這樣的道理,無疑于對牛彈琴,故而元淵才懶的張嘴。
宮門閉合,已看不到李承志與麾下虎賁的身影。元淵暗暗一嘆,又揮了揮袖子“守好你的宮門”
元演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看著元淵入殿的背影直嘀咕說的好好的,怎突的就變了臉
早被罵慣了,他半點都不在意,飛快的了宮墻。
等再看時,李承志都已出了太極城,到了端門了。
你個傻貨,可千萬莫要光顧著給皇帝盡忠,而踢到了石頭啊
剛出宮城,李承志先遣兵卒喚來了李亮。
宮中雖亂成了一團,但因皇帝下了封口令,故而坊間均不知宮中生了驚變。李承志雖七八日未回府,但平時值于虎賁,與宮中侍駕之時,也經常日、六七日不歸家,府中早已習以為常。
看李承志臉色臘黃,略顯萎靡,且是乘車,而非騎馬。李亮稍一狐疑,隨即又被車的節令轉移了主意力。
當認出了是什么東西,李亮差點咬住舌頭。
旌節
這東西可是能調動大軍的,非一州之刺史、都督不可授,如今竟插在了郎君的官駕
怪不得五百虎賁盡皆出動
試想若只十個充為旌節儀仗,禮官、御史不得參死李承志
就是不知為何全員披甲,更不知皇帝怎突授了郎君旌節。
一剎那間,李亮飛一般的冒出了無數的念頭,但一一被他壓下。
他試探著喚了一聲“郎君”
“無甚大事”
雖是這般說,但李承志面色冷厲,聲寒入骨“回府后,令豆腐、精鹽兩坊停工,預發一月俸米,將力夫、工匠盡皆遣散。而后抓緊時間,予今明兩日多購些米糧,然后闔府閉門
另外,我已修書兩封,你將其帶予父親,請他帶第直封信去拜訪司空一趟,將我之前予司空操訓的兩百兵卒借來,安置于府中”
李亮止不住的心里一緊,話到了嘴邊卻不敢問。
這分明就是出了大事,郎君讓家中當做戰事來對待。而且絕對不會是小事,不然近六十訓練有素的家臣都不夠,還要問高肇借兵
“莫慌,有備無患罷了”
李承志寬慰道,“回去后代我問候父親母親,讓他們莫要擔心,更莫要亂猜”
交待著,李承志伸手入懷,將兩個信封遞給了李亮。
事至如今,事無不對人言,這兩封信,都是在劉騰、元暉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寫的。也確實如李承志所言,一封是問候父母,交待其緊閉府門,嚴加防備。另一封則是向高肇借兵。
都知道李承志在防備萬一查出什么來,可能會逼的賊人狗雞跳墻,故而以防萬一。劉騰還勸他,闔府搬進內城來。但李承志只說仆臣太多,無合適的地方可安置
其實他是怕真的有了萬一,被人團滅。
留在城外,至少有路可逃
李亮接過著信封,兩手微微發顫“郎君,為何不讓我率李睿等人隨從左右”
“你們能進得了宮”
李承志輕聲一笑“有五百虎士在此,何需爾等擔心回去吧”
李亮狠狠一咬牙,飛身馬,往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