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到城上看看”
夜色漸濃,天上漸漸的攏起了烏去,將星空遮的黯淡無光。
原野寂靜無聲,就只谷口刮著幾絲薄風,將城頭上的號旗吹的“沙沙”作響。
李承志扶著城頭,已經站了近一個時辰。
“郎君”
身后傳來一聲輕喚,李承志幽聲問道“竇領如何說的”
“竇領稱夏末,蠕汗丑奴集諸部之首與龍城柔然汗庭,今蒙古前杭愛省,商議征諸部之兵欲伐高車之事。予眾首領與會之際,提及白騎及天雷
丑奴稱白騎來歷詭異、甲怪兵利,并有妖邪之雷這般利器,若與之交戰,便是勝了也得不償失。且白騎所占之西海、弱水皆為魏境,故而不需理會。并靳令與西海相鄰諸族,不可與之交惡。
竇領便是那時得知。也定是依據天雷,斷定他杜侖部舉族皆為白騎所滅”
果然
他穿越之前,又有何人敢想像,“雷”這種東西竟能成為人可以操控的武器
便至如今,除了他李承志也再無分號,只此一家傻子也能聯想到啊
“除竇領外,杜侖部中還有何人知悉此事”
“竇領稱,他回頭曼城后,當做奇聞,就只與可敦、并兩個兄弟提過,除此外再無人知悉”
還好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李承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明日天亮,我就會遣元讞八百里加急,攜竇領并家眷予京中呈報,你提前安排,于途中動手,做干凈些”
這是要全部滅口
但除此外,還能有何辦法
只能能拖一時是一時。
李亮此時才明白,得知六叔連滅杜侖十二部、攻破頭曼城時,郎君為何沒有驚喜,反倒那般惱怒
他暗嘆一聲,又應道“仆省得”
“李松呢”
“與三郎、皇甫將軍等皆在北門恭候郎君”
“承學也來了”
李承志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近一年未見了,走吧”
有城門,自然就有城樓。占了關城之后,北城門便暫為西海白騎的帥帳之所。
城下氈帳如云,燈火如星。城上兵甲林立,寒光閃爍。
李松早就做了交待,故而李承志來的悄無聲息。
堂中就只三人,兩個跪著,一個站著。
李承學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故而無從可勸。但他至少知道,李松犯了大錯。不然臉色不會灰白如土,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看到李承志踏進了門,臉色并不是很難看,還帶著幾絲笑容,李承志心里稍稍一松“二兄”
“哈哈,壯了竟還蓄了須”
李承志抱住李承學,用力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因他之故,一家人四零五散,勞苦奔波,李承志還是很愧疚的,更何況血濃于水
便如李豐、又如李松,見李承志露出兜鍪外的幾縷銀絲,李承學忽的一呆。
“如今你我兄弟相聚一次何其難,莫要傷春悲秋”
李承志笑了笑,又拍了拍李承學的肩膀,“也莫急,容我問幾句話再與你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