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杞人憂天等那李承志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崔祖螭大袖一揮,“速遣快馬,與其傳訊,就稱侯剛不戰先潰,崔某已大開城門,恭迎其大駕嗯,稍等片刻,我修書一封,且記當面呈于李郡公。”
幾聲呼喝,要來紙筆,崔祖螭便在城頭就著燈籠寫了起來。只見筆走龍蛇,十數息便已寫就。
但幕僚卻被駭的滿頭冷汗。
使郡啊使君,你這是生怕死的不夠快
李承志啟行之時,已然日頭偏西。等胡騎斥候探知官兵欲連夜行軍的動向報予侯剛,再到候剛不戰先潰,率軍而逃,已然是近兩個時辰以后了。
清水距秦安堪堪百余里,李承志麾下有近半皆為騎兵,且車駕不少,故而行軍速度極快。兩個時辰,足足行近了近八十里。
等崔祖螭的心腹攜崔祖螭之親筆收信見到李承志的時候,已然是子夜時分。而元鷙的前軍距秦安縣城已不足三十里。
如果李承志原意冒險,完全可以派出近衛騎兵,將候剛的一萬余步卒拉了梁州以西。
但恰恰相反,李承志不但未派兵,接到秦安的信報后,反令全軍駐營。
中帳之中燈火通明,領軍之將盡數聚至于此,皆是滿臉喜色。
都以為便是不會如清水一般,需苦戰一番,但至少也該在秦安耽擱幾日。
而局勢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就是這一耽誤,會不會發生無法預料的后果。
但誰想,侯剛直接就逃了
如此一來,秦州全境盡復,再不須兩地作戰,也更不須分兵近三萬,駐守隴山諸關城要沖。
但就差臨門一腳,李承志卻不走了
便是怕候剛在欲擒故縱,誘敵深入,故而不敢追擊。但崔祖螭已然大開城門,至少也該盡快占了秦安才對。
但接連數戰,連戰連勝,李承志之威已深入人心。眾將心中狐疑,卻無人敢問。
李承志也懶的解釋,直接下令道“再進十里,予秦安以東二十里扎營。另知會元鷙,令其率前軍之步卒入城,接管秦安。嗯,將崔祖螭帶來見我”
眾將轟然應諾,接連退下。
等帳中再無外人,李始賢才不解的問道道,“可是怕秦安有詐”
李承志稍一沉吟,微一搖頭。
若說前日,見到崔祖螭的第一封信的時候,李承志有此懷疑不足為奇。
但如今伏羅已退,侯剛已逃,秦安城中就只余數千民夫及民戶,崔祖螭如何使詐
故而這位崔刺史,應是真心投附。
李承志之所以不入城是覺的沒必要敵軍盡退,如今的秦安垂手可得,只需遣一偏將,率一兩千實兵卒接管。
也無必要令大軍多行這二十里。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大軍省此力氣和時間,多休息休息,待天明后全軍東進。
如果按常理,他這個主帥應該是要去一趟,至少也該見一見崔祖螭,禮賢下士一番。
但他委實被崔祖螭給氣的不輕
李承志嘆了一口氣,將崔祖螭的親筆書信遞了過去。
只掃了一眼,李始賢的雙眼便猛的往外一突君乃漢家男兒,舉天下之豪杰,無出李郡公之右者。為何安為東胡蠻夷之守家之犬
“這個老匹夫”
李始賢氣的胡子直抖,雙手猛的一攥,信紙便被揉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