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又不對
早間才有嶺北的斥候來報,稱胡騎浩浩蕩蕩,依渭水南岸向東而來。觀其營旗,陣形,至少也在三萬左近。
而伏羅此次出兵才只三萬,就算已與李承志接戰,且已敗了一場,折損也應不大。按理說,無法不到退兵的程度。
但偏偏伏羅此次卻是盡起大軍而來
所以昌義之極為不解,方才才會再三追問麾下
正當他驚疑不定,于忠忽的起了身,朝著昌義之深深一揖“于某有愧于都督,更有潰于陛下”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是洛陽的幼帝,而是建康的蕭衍
有愧莫不是于忠在建康時瞞天昧地,撒了彌天大謊
眼前一晃,便見于忠已然起了身。往袖中一掏,拿出了厚厚的一摞信件。
“還望都督見諒,并非于某有意欺瞞,實乃時局如疾旋踵,日異夜變。而只短短兩月,就如天翻地覆”
接過信件,昌義之并未急著打開,而是雙眼如電,似刀鋒一般盯著于忠“先不論之前如何,我就問眼下西線如何”
即便三人已然商定,要予昌義之和盤托出,但話到嘴邊,于忠依舊有些說不出口。
委實是他在建康時,將話說的太滿。可惜事與愿違,但僅僅月余,李承志直接狠狠的來了兩巴掌,將他打的鼻血直流。
“敗就是敗了,有何不可說”
伏羅很是光根,直言不諱道,“已至如此地步,我等自是不敢欺瞞昌縣候西線敗了,清水皆破,元繼已死,侯剛與元暇盡率萬余兒郎,來助都督”
昌義之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助你大母
西線兵力五萬余,除元繼的兩萬多步卒,就你伏羅的三萬精騎。如今連元繼都已戰死,為何你伏羅麾下兵力依舊
再者,清水破不破,和侯剛有何關系
如果他沒記錯,于忠提過西線由元繼為帥,親自固守清水,元繼之弟元暇固守秦安,侯剛居中策應
如此一來,豈不是清水城剛破,侯剛與元暇就棄了秦安
不然這二人何來的萬余兵力
“某知都督已然認定,定是我慕容伏羅膽心如鼠,更或是居心不良,繼而做壁上觀,才至江陽王殞命。但都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伏羅振振詞,眼中無半絲愧色,“不如,都督先將這些急一一閱之,再罵伏羅也不遲”
沉默了許久,似是從牙縫里迸出來一般,昌義之重重的吐了一個字“好”
于忠悵然一嘆,將信封一一拆開,擺在昌義之面前
“此為第一封,由沃野副將陸延予冬月初十送來,稱已與杜侖部大人竇領商定,予年節之前起事”
此事元懷和于忠在建康之時,著重予皇帝提過,稱陸延與竇領里應外合,必會致六鎮大亂。
之后,柔然可漢丑奴就會遣派大軍,擊破六鎮。
到這一步,元魏朝廷哪還顧得了元懷,于忠等幾個叛臣
必會急召大軍趕赴六鎮,到時吐谷渾與南梁就會趁元魏無瑕顧及,直取關中。
這一計不可謂不毒,就如兩把刀,一萬刺在了元魏的脖子,一刀刺在了元魏的后背,必會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便是因這一計,又知伏連籌與丑奴皆已欣然應諾,答應元懷出兵,才促使梁帝蕭衍答應了元懷和于忠,遣大軍往關中分一柄羹
匆匆一掃,見并未有異,昌義之又轉向第二封。
“冬月下旬,朝廷出兵,拜李承志為帥。出兵次日,李承志不知所蹤予兩旬后,突現沃野”
昌義之的雙眼猛的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