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斷然道“左右就只一日,待承志兵至城下再報也不遲,以免為敵所趁”
如果元麗是真心歸降,那信中所言就必不會假至昨夜,承志與刁整便已進至安戎關。若無意外,最遲今夜必到。
所以根本沒必要
思量至此,李韶頓時多了幾分信心“左右,予我披甲季孫,可愿與我登城觀戰”
守在衙中何其枯燥。聽著城外的喊殺聲,楊鈞早就心不思屬了。
他迫不及待的應道“那就快些”
昌義之再也生不出派兵阻擊或牽制李承志的念頭了。
若是派少了,就如成景俊一般須臾便敗,就跟用肉包子打狗似的,
若是派多了,就是多線作戰。且李承志勇如猛虎,勢如破竹,連戰連捷。即便昌義之兵多,也經不起上萬上萬的消耗。
故而李承志行進的極快,自卯時正起營,堪堪到午時,便已走了足有七十余里,如今距汧陰,已不足八十里了。
原本定好的分兵之計,已被成景俊打亂了節奏。再者接到李韶連夜退兵入城、并昌義之已然分兵轉攻關中諸郡的信報后,李承志倒覺的早這半日、遲這半日已然沒什么區別了。
怎么算,昌義之手中也還近有七八萬兵力,所以分兵阻擊蘭子云是定然不敢的,也就只能絞緊汁的想辦法,如何盡快的讓昌義之退兵。
四駕的儀駕極為寬敞,往日行軍時,李始賢必會隨乘。或者還有李松、李亮等于車中候命。
但今日就只有李承志一人,邊李始賢都不得入內。
看著一位接一位的南將被押入車中,或是一刻,或是兩刻便被帶出。而時不時的,還會聽到車內會傳出痛毆或慘呼之聲。
看著似是在審訊,但不知郎君為何如此鬼祟,竟要親自動手
更有甚者,似是連李始賢都要防備
一眾家臣滿頭霧水,狐疑不已。但李始賢卻滿面紅光,偶爾還會發出一聲傻笑,似是撞到了天大的喜事。
李松猶豫了一陣,壯著膽子湊了上來“家主,郎君獨身一人審訊敵賊,仆委實不放心。不若由仆入內侍護,以防萬一”
李始賢眼珠一斜,鄙夷的看著李松你當老夫是白癡不成,就這般好糊弄
莫說入駕之敵將均是手無寸鐵,五花大綁,且上車之前被李睿、李聰等親衛查了又查,驗了又驗。便以承志勇冠三軍,且如今甲胃齊備,也絕不可能被人傷了去。
李松分明是好奇不已,想套自己的話。
看李始賢這般神色,李松已知被窺破心思,訕訕一笑“仆就是好奇郎君這般做何”
還能做何,自然是為破敵
其實李始賢也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他只是李承志召所俘敵將之前的幾句話語中猜到了一些。
當聽到除敵帥為昌義之,副帥為裴邃,而率精騎如以卵擊石一般襲營的為成景俊之時,李承志曾反復念叨過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昌義之與裴邃也就罷了,前者為南朝名將,后者十歲就可釋左氏春秋,被譽為神童。且極擅戰,堪稱文武全才。這二位之名連李始賢都有耳聞,李承志自是不例外。
但成景俊是何方人物,李始賢卻無半點印像。
也不只是他,就連出自世家大族的刁整、搏學如酈道元也是首次聽聞。只猜知是否為前淮陽太守成安樂之族人。
但李承志聽到這個名字時,卻好似如雷灌耳一般,而后又光靈光突現,突就喝令李睿將今日所俘之敵將盡數押來,他要逐一審問。
之后就有了李承志頗為自傲,且似胸有成竹般的那一句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李始賢本要追問,但嘴都沒張開,就被李承志連哄帶騙的轟下了車。
知子莫說父,如此這般,以李始賢奸詐,哪還想不出李承志意欲何為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這逆子曾說過他與郭玉枝至少都能活到耄耋之年八十歲的那番話。
李承志是不是天授,別人可能會懷疑,但李始賢自始至終都深信不疑。故而他猜知,李承志應是知道昌義之、悲邃,并那成景俊等人的一些秘辛。故而欲以此行攻心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