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行的是軍法倒好了,至少死的明明白白。
而李承志這一次,卻是即陰且狠,生怕殺他臟了手,竟要借他人的刀
元昭哆著嘴唇,目光依次從李韶等人臉上掃過。心亂如麻便如酈道元所言,若李承志真要殺自己,他們如何能救
他狠狠的一咬牙,有如豁出去了一般“大帥方才喚我入帳,秘令予我若予半道偶遇從兄,便好言相勸,勸他遲上幾日,待大帥班師北上,再入潼關傳旨
又稱又稱若遇高司空,便也這般忠告予他便若這二位不聽勸告,一意孤行,那就莫怪大帥大帥翻臉不認人”
待班帥北上,再入潼關傳旨
還真有圣旨傳來。
而元昭口中的從兄,除了元暉,再無他人。
而高司空,自然便是高肇無疑
“即然是元領軍來宣旨,為何又有高司空而你口中之大軍,又為何來”
李韶狐疑道,“再者,你可知旨中所言何事,如何讓大帥如此行事,且言辭這般決絕”
“我怎會得知圣旨所言何事甚至是從兄與高司空一前一后,欲赴關中,也是聽大帥方才所言,我才猝然得知”
元昭抖的愈發快了,“而聽大帥之意,應是應是朝廷欲令大帥暫且休兵,而后待待高司空率軍抵至岐州后,再行商定退敵、平寇之宜”
“放他爺爺的臭屁”
楊鈞突然就惱了“這暫且休兵,又遣高肇率軍而來,難道不是朝廷欲臨陣換帥、搶我等軍功之意爺爺入他高肇大母”
莫說楊鈞還給來與李承志親近,同進同退,一榮俱榮。就連刁整與酈道元都氣的臉色烏青。
這擺明是眼見得勝在即,將立不世之功,故而搶先一步來奪功勞了
不然來的不會是高肇。
而不論是官職、資歷、乃至軍中威信,高肇超出李承志都不止一截。
更何況還是翁婿
朝廷之意,不言自喻就是想讓李承志吃個啞巴虧
而楊鈞等人這般惱怒,絕非只是為李承志打抱不平。只是因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高肇有過節。
若易高肇為帥,便是不給他們穿小鞋,怕是也要將冷板凳坐到底。
更何況,如今剛逢大勝,連捷報都還未送到京中。等元暉與高肇來后,這大功是姓高,還是姓李
到那時,到嘴的肉被搶走不說,高肇怕是連日湯都不會給他們剩一口
“焉能如此無恥”
刁整不敢置信道,“朝中諸公難道不知,若這等鳩占鵲巢、趁火打劫之舉被軍中所知,會引起何等軒然大不波”
也并不是刁整危言聳聽李承志被臨陣換帥,就等于他此前所做所為一無是處,更等于麾下十萬大軍之心血盡皆成空。
高肇搶的不只是李承志、并他刁整等人的功勞,而是這十萬大軍出生入死,提著腦袋搏來的軍功。
試問,麾下軍將,并普通士卒會如何做想
他就差說一句,這不是逼著全軍嘩變么
“正因如此,承志才如此急迫要遣散州兵,并將中軍一分為三,且那般急迫要率兵北上。只因但凡高肇率軍入關,此事便是舉軍皆知,定會生出事端
也正是如此,承志不惜近似威脅般的忠告于元暉與高肇,令他二人最好晚來幾日。便是想等捷報呈予朝堂,坐實我軍之功,不然難保全軍一時激憤,一發而不可收拾,續而引出大禍”
李韶悵然一嘆,暗道一聲“竟是錯怪他了”,又道“我等今日才得以大勝,而元暉已攜秘至潼關左近,高肇更是已從洛陽出兵故而諸公定策,并請奏太后下旨之時,皆未能料到此節”
嗯
三人齊齊一懵這般說來,難道還是他們錯怪了朝廷不成
楊鈞冷聲道“若是我等畏敵不戰,或是軍情反復,更或是戰事不利,朝廷下旨申飭也罷。另遣監軍督戰也罷,甚至將我等盡皆撤換,押回京中問罪,我等皆心甘情愿,無話可說
而如今卻如做賊一般,秘旨還在半道,高肇就已領大軍出京,朝廷這先禮后兵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