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我不禁呆愣起來,只道那月下踏酒醉歌的身影,不曾見識過。
他的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剛才的背影以及那一瞬間眼神的銳利,好似整個人化為了一個黑洞,讓人想要去深入了解。
卻又如一個渾身是刺的刺猬一樣,無從下手,也不能去接近。
“你……”
我一時間不知該怎樣形容他,當真是個奇人,自身酒氣沖天,醉醺醺的,竟說自己不喝酒?
這樣的說辭,任誰來看,恐怕也是不相信的。
只是我此刻的興趣和焦點,卻全然不在那些上,他所吟之詩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自幼讀書,雖不是學富五車博覽群書,可卻對那些詩書經論頗有涉獵。
這當今天下,要說我最愛讀的詩,當是號稱詩仙的李白的詩,我更是從小便將他當做偶像、信仰!
其歌行,創作空無依傍,信手拈來,用法多端,已是任隨性之而變幻莫測、搖曳多姿,端的是一代才子高人!
曾經年少的我,曾勵志要成為他那樣的人,至于是什么樣的人,根據那些傳聞和文中書寫,大概是個隨性放浪偏偏又文采斐然之人。
可當時,換來的卻是師父的白眼,以致于在要成為李白那樣人的道路上,并未走遠。所以現在,我才沒有達到李白的那樣高度,說起來,若是師父當初將我往那方面培育,說不定我就是李白老二了。
所以終歸,我還是普普通通的人,吟不了一手好詩,也沒有辦法一人踏遍天涯四海。
對于所有人來說,老夫子的名號是如雷貫耳,震撼大陸的支柱賢者。
而李白呢,則像是這世間的狂風暴雨,時代越是平靜,他所迸發出的光輝和能量就越是強大。
他的存在,就是世間的變數,讓所有世人都從那盛世美夢中驚醒,像一道驚雷般劃過靜謐的夜空,久久無法化去。
世間都傳他天生聰穎,根骨清奇,乃是天縱之姿。雖沒有人真正知曉他的來歷和往事,但對于他的敬仰和崇敬,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以致于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下,他的事跡在傳頌中被人越夸越大,甚至有些離譜。
不過也不妨礙大家對他的稱贊,都言仙風道骨今誰有,這樣說的話,李白獨此一人冠絕萬古。然而,他的詩人之名,卻遠不如他劍仙之名,曾經就是一人一劍,游遍五湖四海,長安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自然,有人稱贊,也便有人詆毀,世間總是這樣:你做的太好,有人誹謗詆毀;做的太差,也有人去安慰激勵。
而對于其劍仙的稱謂,曾有不少人質疑,更有人氣憤之下,不遠萬里迢迢的奔赴長安,只為找他一決高下。
我想象著,總覺那大明之巔不容他們放肆,便將戰場放在了長安街上,星辰懸空的夜間:兩個劍客相識而對,街坊中亮起的燈光與他們歪歪斜斜的影子纏繞在一起,夜風拂起衣袂,劍握在手中。
也許李白的劍不是握在手中,而是抗在肩上,還是抱在懷中,那時的他應該睡眼惺忪,或是給予挑戰者應有的尊重?例如:睜開雙眼,稍微擺正態度么?
挑戰之人的怒火被激起,卻也并不會被憤怒沖昏頭腦,畢竟名聲越大越讓人膽戰心驚,“出劍吧!”
“你出劍吧。”懶洋洋的聲音和夜風一樣,讓人想要睡覺。
沉默中,周圍的聲音千奇百怪,但無一不透露著長安中的繁榮,可這真正的聲音激怒的卻是與生俱來的血性和羞恥之心。
憤怒中,那挑戰之人猛地拔出了長劍,寒芒四起,微風陡然靜止,似乎也在為他的憤怒而靜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