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咋舌,這應該便是俠客處事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地不存。
即便從小到大,我沒經歷過這番情景,也從未見過有人慘死,喪命于我的面前。
可不知為何,我望著在那兇器下頭顱漸漸枯萎,睜大眼睛滿是恐懼的尸體,升不起絲毫的動搖之情,或是感到生命脆弱,性命卑微的想法。
難不成還要我去憐憫他怎地?
男子似乎也動怒了,原本劍已入鞘,此刻出鞘,閃爍著冰冷的寒芒,透露出的也是一種寒意,如同嗜血狂躁般。
只見他伸出右手,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其中有團青光,再看時卻沒了蹤跡。
“給我跪下!”
他一聲大笑,聽不出情感。卻讓我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直沖心臟。
那不論是站著發抖的,坐著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看戲的,還是趴在地上顫顫巍巍裝死的,在他的聲音下,如同被一股魔力操控著。
不論他們怎么反抗,心中想的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多么的寧死不屈,多么的不想下跪,也都在那力量之下跪住了。
整個膝蓋都砸入到客棧地板之中,看著他們掙扎反抗,卻無事于補的表現,想必渾身力氣修為也都被封印住,難以調動絲毫。
“賜酒!”
繼而,男子又是昂揚長嘯一聲,已然聽不出怒意。
聲音回蕩中,卻見許多個酒碗從收銀柜上的閣子中自行飛起,連成一串,一一落在了每個跪著之人的頭頂之上。
后面又有幾壇美酒打開,嗖的一聲飛來,倒在了每個人頭頂上所頂的酒碗中,滿至酒液與碗口平行方止。
我見這一場面,有些怪異,搞不明白男子為何這般行為,可看那些跪著之人,或是氣憤或是倔強,或是懼怕等等的不一神色,我好像明白了許多。
此時,這些人的力氣好似回來了,身子不再僵硬,在那別扭的跪姿中,想要撐手起來,亦或不敢起身卻也要調整個舒適的姿勢。
在這大幅度動作之中,頭頂上的酒碗就不穩起來,酒液東晃西蕩,溢出碗口。
“桃花過處,寸草不生,美酒浪費,人頭不保。”
男子淡淡的說著,斜視睥睨眾人,旋即坐下之后,將長劍收于劍鞘之中。
不過,那劍卻未全部收入其中,而是露出了與劍握緊密相連的半尺劍身,被他拍在了酒桌上。
聽到男子的話,那些人的動作都是明顯的頓住,猶看這后怕模樣,不敢再動彈。
這時,男子側頭看向我,一甩袖子挪來兩張板凳,更是添上兩杯酒液,道,
“小友受驚了,若是不嫌棄,就在這里看場好戲罷了。”
我立刻明白,這是男子的好意,更想到對方救我們于危難之中,心里感激時,拱手作禮,拉著小妲坐了下來。
我卻不明白,他為何稱我為小友,一來他自身這里年齡很大,這般稱我從他那里看來倒也無礙,可見他模樣絲毫年邁老氣之感沒有,定然不是不惑,知天命,耳順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