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就是這個男子本身性格豪放不羈,放浪形骸,從之前此人的行為來看,這種情況倒也有可能。
想到這里,也不再感到那么別扭,反而在感激之余,對于男子的興趣更大,也不由得尋思,他所說的好戲到底是什么好戲。
掌柜的和幾個伙計,此時在一旁站立難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看著在膝蓋都埋在地中,瑟瑟發抖小心翼翼跪著保持頭頂酒碗平衡的幾人,倒吸口氣,又看了看黑衣男子,一時不知怎么辦才好。
看樣子,這掌柜的很是糾結,此番算是完全與那些人交惡,即便他沒有參與進去,可出了人命,眼前這些又都是混跡獵魔界的毒辣之人,兇狠殘暴不說,看那模樣也都是記仇的主。
只要有一個給他鬧騰,這店就別想開的安生,再一看這么多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人,那之后還不給他把店拆嘍?
掌柜苦不堪言,更難說出口。
這種心情我能理解,自己過了大半輩子的營生,眼看就毀于旦夕,怎么讓他不痛心。
難道還能把眼前之人全都殺光怎地?
這一想法在我腦中蹦出,讓我猛然間一嚇,手中把捏的酒杯差點失手打翻,只覺得這想法越想越可怕,好似要從我腦袋中蹦出,化為現實一樣。
我輕瞥男子,看著他那堪稱絕倫的側顏,不禁悚然,這人能狂歌放浪,舞劍飲酒若無人之地,以惡制惡,釘殺一人,又怎知他會不會趕盡殺絕,殺得這些人片甲不留?
我感到通體冰寒,殺一人兩人能以接受,即便他們都是惡人,罪有應得,可這么多鮮活的生命斃于眼前……
就在我想著這些時,卻見人群中一人站了起來,嘴里罵罵咧咧,頭頂的酒碗更是被他拿下,朝著地上一摔,酒液伴著瓷碗碎屑四飛而散。
瞬間,打破了那靜謐。
“什么狗屁桃花過處寸草不生,美酒浪費人頭不保,老子一生熱血好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你這毛頭小子做什么?我寧愿站著死,也不跪著生,看看你們這幅德行,真是……”
他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眼神陰翳,指著周圍幾人的鼻子罵到,更是好似氣不過,直接動手要掀了他們頭頂的酒碗。
“求之不得。”
男子有些譏諷的笑了。
“不!饒……”
也沒見他有什么動作,卻在這屋內一道亮光閃過,晃得我眼睛模糊起來。待得燈光重新照耀過來后,那先前的大漢發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他的手還在半空中,但卻有往回收的趨勢。
整個人竟又跪在地上,眼中驚恐之色定格,立了幾息時間,緊接著重重的倒了下去。
我眼皮一抖,又是一具尸體。
只是我雖心顫,卻覺得這大漢死的好,本為他那種不屈精神所折服,卻不想他只是慫恿其他人,與他一同起來反抗而已。
若是讓他將其他人頭頂上的酒碗撫了,按照“美酒浪費,人頭不保”的說法,也就將人都拉上了同一戰線上,反不反抗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最后還不是,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重新的跪了下來。
我心中雖有些悚然,對于男子的殺伐果斷而震驚。卻也譏笑,還寧愿站著死也不跪著生,此時此刻,死沒站著,跪沒生著,落得一個凄慘下場。
我看著顫抖著的眾人,明白,這下算是打消了他們心中的什么念頭,只得老老實實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