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那隱藏在長安之鬼面容下被稱作鐘馗的男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不會動不動將人勾魂索魄，丟進身后的虛空中。
至于子時到來，出現在長安中游蕩在每個街道上沉重的身影，就是長安城的城管……那個于深夜中清除它所認為給長安帶來威脅和破壞生命體的守護者，它統稱那些垃圾為魑魅魍魎的跳梁小鬼！
也許，正是因為之前在朱雀街盡頭見到它的存在而產生了深深震驚，才會使得此時我接受鐘馗是這樣一個平易近人且正氣凜然的性格時，那樣的奇異和迷幻。
此刻蛻去長安之鬼身份的他，喋喋不休一般，比之岳臨空還要善談，而且所言之事，皆是些古怪和平常人顯然難以接觸的事情。
“在我之前，已經有八個落第之人自殺在長安當中。”
“敲響于子時的鐘聲，不是真的存在，那是在人們心中回響起來的聲音。”
“那些垃圾被放逐在混沌當中，而那個混沌連接到哪里沒有人清楚，權當它是一個垃圾場。”
“丟入垃圾場的垃圾，就是被遺忘的存在，至于被誰遺忘了，也說不清，可他們就這樣消失了，消失在你我的記憶當中。”
“我還記得當年老師對我說的‘天煞孤星，至死方休’，可鐘正南死了，留下的只有鐘馗了。”
……
望著他的模樣，我可以想象到那一幕：在沒有人的時候，鐘馗獨自一人坐在那石椅上，拄著下巴望向四周漆黑的虛無發呆，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這偌大的地方，不知從何開始便一個人獨自存在著，那該忍受著什么樣的孤獨和寂寥。
尤其……我頓了頓，走到祭壇邊緣，那無聲的漆黑仿若吞噬生命的深淵，讓我惶恐不安。
尤其，鐘馗生前也是個進士文人，時常感慨那是文人的通病，說是無病呻吟也好，矯揉造作裝瘋賣傻也罷，總會想的更多一些，這樣，他忍受的孤獨恐怕更甚常人吧？
片刻后，我走了回去，望向狄仁杰，他始終站在那扇石門前垂首沉思著，從始至終，仿佛那里面有著什么秘密。
我問鐘馗，“那扇門的背后通向哪里？”
但是，它獨自的立在那里，通向哪里應該一清二楚才對：背后就是一片空氣啊！
“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
有人說它通向詛咒的根源，也有人說它通向智慧的根源，人類的來歷，魔種的秘密，王者大陸的起源……總之，似乎是人們不理解和不知曉的秘密，都愛加在它的身上。”
“為什么？”我不解的問道。
“可能確實沒有人知曉它通向哪里，所以才會將全部他們所不能理解和明白的事情都歸結在這扇門上，把希望寄托于神秘和未知，相對來說聊以慰藉。雖然，它確有些奇異古怪，但也稱不上那樣。”
“那么……馬可波羅他去了那扇門里面嗎，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