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完。
對上了封面熟悉的漢字,我啞聲,仔細地擦了擦手,鄭重接過,“好的,請轉告產屋敷先生,我會如期赴約的。”
“那我先走了,”一手扶刀的水柱頷首,掃過地上多出的一套無主制服,“你們也有要做的事情吧。”
“再會。”
“”
然后他真的干脆利落的走了。
作為一個親臨了戰場的支柱,我不信他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常。
再大的雨也無法沖刷現場屬于另一個雷之呼吸留下的痕跡,也無法沖淡來自另一位上弦之鬼的氣息。
可他一言不發。
甚至全權將這一切交付于我們善后。
可真是令人沉重的信任。
目送這位來去匆匆的水柱消失在視野中,我嘆著氣將同時也沉默下來的少年扛起。
正視著前方,我一邊向來時方向趕去,一邊平淡地開口
“稻玉先生稻玉獪岳先生,先我們一步撞見上弦之壹,不敵,被轉化為鬼,隨后立即被趕到的我們所斬殺,如何”
制造一個成功的謊言,就是三分真七分假,再隱瞞略去其中的關鍵性步驟加以扭曲。
“以這一戰的驚險程度,富岡先生先行回去匯報這一次的戰斗過程是很有必要的。”被我扛著的少年沒有應聲,我繼續,“畢竟我們距離鬼舞辻無慘,越來越近了。”
“就算他瘋狂提拔新的上弦,卻無法越過時間的差距。”
所以你聽懂了嗎
肩膀上傳來了回應般的挪動,我微微放松力道,任由少年掙扎著跌在地上,看著他搖搖晃晃地站穩。
“你說的對。”少年的手微微用力,痙攣地扣住刀柄,他已經看到了遠遠站在山頭上迎接的培育師,似是要說服自己般地,“只要無慘死了”
一切都將過去。
“這樣啊,”桑島慈悟郎,這個一直以來精神矍鑠甚至是氣勢洶洶的小老頭看著少年捧著的“遺物”,顯得格外沉默。
他手中的拐杖不知何時已經深深陷入土中。
那只曾無數次敲擊少年腦袋的手,輕輕地摁了摁低著的、臟兮兮的、金色腦袋,嘆息著“羽織破了,看來下次要給你弄個結實點”
“爺爺,”閉著眼睛卻只是等來這一句安慰的少年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張了張嘴,卻發現沒有可以說出口話。
于是他只能跪在師父的面前,一句一句地道歉
“對不起。”
如果我再討人喜歡一點就好了。
“對不起”
如果沒有我,獪岳是不是就不會墮落成鬼。
“對不起”
結果到最后,再努力,還是沒有回報爺爺的恩情。
“善逸。”
這位前鳴柱,用他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悲傷地看著他現在唯一的弟子。
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我感受到懷里微微發熱的手里劍,悄聲退到門的邊緣,輕輕地抓住拉門。
拉開
門后方傳來大滴液體砸落在地的聲音。
“你是我的驕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