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鮮血的滋養么空氣中櫻花的味道有些過于濃重了。
連鐵銹味都被完全蓋過。
“失禮了,征服王閣下。”
付喪神的寬大衣袍將我整個包攏,沙啞的聲線從側后上方傳來,離的很近,近到蓋過了骨骼碎裂和血肉分離的聲音。
“私以為,作為她的武器,在下還是有資格同吾之半身共同完成這最后一擊”
蓋在我眼前的手掌施加了不少力量,而我的兩只手都被另一只寬大手掌穩穩地定在了刀柄之上,我試圖側臉挪開,沒有成功。
“半、身竟是哈、哈哈哈”
視覺被短暫封印的黑暗世界,聽覺變得格外的敏銳,征服王的聲音破碎,卻氣息斷續,卻未絕。
不應該,剛剛那一擊的力道,已經無限接近斬馬刀的力道,被砍中之人,無不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又思索著眨了眨。
睫毛刮過手掌,手的主人癢不癢我不知道,不過我的眼睛是挺癢的。
在最后的時候帶著我收了三成力的刃,移開了遮擋我視線的手。
驟然刺眼的光讓我有些不適地微微瞇眼,卻不妨礙我看清現狀。
站在我大刀范圍之內的是胸口一道巨大的刀口,深可見骨,靈核破碎的征服王。
他沖我裂開了嘴,一個豪邁的,解開了所有謎題后純粹高興的表情。
“我終于、全都明白了”
相較于常人更加魁梧的身軀在變淡,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甘,只是帶著徹底了悟的表情,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大笑。
“這才是你的道啊”
“駕馭這一把殺氣沖天的暴虐之刃,卻選擇了截然相反的道,多么的,多么的”
他沒有繼續再說,只是邊笑邊搖頭,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明明有力量,也有能力,卻用它對抗這份力量帶來的后果么”
金色的粒子從重傷的王者腳下升起,散開,末路之王卻強忍疼痛,齜牙咧嘴地,猙獰著表情挺起了殘缺的胸膛。
王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高處的弓兵阿拉什,后方的羅馬尼,身側的巖融,最后定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場交鋒,是我敗了,但征服王從不臣服,吾之意志”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大吼著拉長了尾音,站在身后,他唯一的臣子哽咽著大聲回應“是韋伯維爾維特將永遠追隨您的腳步”
固有結界本就是施術者的心相局具現化,隨著主人的瀕臨消散,這個被森林侵占了大半的黃沙世界也在緩緩崩塌。
“向您不滅的意志致敬,征服王閣下。”
我保持著同樣的姿態注視著這位王者的離去,英靈粒子化崩塌的速度也很快,就在虛無的消散擴散到胸腔時,至死都保持敵對姿態的征服王突然說道
“不過我是說,花花小姑娘啊。”
“”
我疑惑地眼神回問,卻驚訝地發現他那雙看透了一切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染上了笑意和一種和黃沙世界一樣寬廣的包容。
“漫漫時間長河,世界上出現的殺戮者已經夠多了,你有這么一個半身在,可以永遠都不用準備好。”
“”
大概是我此時的表情過于奇怪,又或者時機已經臨近回歸英靈座,伊斯坎達爾放松地,再一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