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殯儀館的內廳中,經過眾人的一番勸慰,黃父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不再提骨灰盒的不對,但也只是沉著臉不吭聲。
于是秘書和黃家的親戚們幫著重新整理東西,又給黃大哥打電話叫他進來,準備開始葬禮。
等到舉行完儀式之后,黃婧杉就要正式下葬了。
除了她的親人之外,她離奇的死亡也將逐漸被淡化、忘卻,最后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笑談起來的一件稀罕事。
祁彥志被站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這一幕,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悄悄放下。
他抬起雙手,捂住仿佛因為強忍悲痛而有些扭曲的面孔,然后,笑了起來。
可是仿佛日子沒有算好,這一天注定不可能順利舉行葬禮了,黃大哥握著手機匆匆返回到殯儀館里面,徑直來到祁彥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祁,跟我進來一下。”
祁彥志心里一沉,本能就覺得哪里不對“嗯,有什么事嗎”
黃大哥只道“進去說。”
祁彥志眼睛轉了轉“好,我先上個廁”
黃大哥心事重重,根本沒心情聽他說什么。讓秘書和助理幫著招待客人,自己不由分說,就把祁彥志給拉進去了。
里面的人不多,一臉凝重的黃父以及兩三位跟他關系極為親近的親戚正在那坐著。
最讓祁彥志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這里看見了林雪曠。
林雪曠正坐在一張舒適的靠椅上,手邊還擺了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見祁彥志進來,便微微一笑,燈光瀉下,映的他目似星辰。
明明是死氣沉沉的簡陋房間,被他這么一襯,倒好像在哪里的名門盛宴上似的,說不出的優雅風流。
不過
人家死了人你坐靈堂里喝咖啡有沒有搞錯你怎么不順便把骨灰給吃了呢
林雪曠總是這樣,明明就是個沒爹沒媽的窮小子,卻老擺出一副多高貴多自如的樣子,好像他很了不起似的。
偏偏還哪都有人吃他這一套,捧著他的脾氣,讓人看著心里就上火。
祁彥志心里上火,語氣很沖地問道“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祁彥志。”林雪曠沉吟道,“你想黃婧杉嗎”
這個問題讓祁彥志愣了愣,心里不知怎的,有點發毛,在一堆黃家人的注視下,卻也不敢說別的,只能硬著頭皮道“想、想啊。”
“那想見她嗎”
祁彥志“”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腦子有些空白,還沒想好要怎么回答,就聽林雪曠說了三個字“你回頭。”
那一瞬間,腎上腺素急劇飆升,祁彥志瞳孔驟縮,一股涼意順著脊梁骨就涌了上來,他想跑,但雙腳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牢牢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正萬分恐懼的時候,外面的門被敲了敲,不知道誰說聲“進來”,就有兩個人抬了一個長條形的桌子進門,放在了屋里,桌上還有個形狀古怪的香爐和一把香,幾根蠟燭。
“擺在這里嗎”
林雪曠道“行,謝謝。”
兩人經過祁彥志的身后,面無異色,放下桌子就出去了。祁彥志這才覺得不對,向旁邊挪開兩步,斜眼一瞟,明明什么東西都沒有,倒是黃婧杉的大伯瞪了他一眼,顯然十分不滿。
祁彥志“林雪曠”
林雪曠站起身來,輕松道“黃婧杉已經去世了,這樣當然看不到,剛才只是想活躍下氣氛,沒想到你真信了。小小玩笑,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