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曠回學校之后就去了食堂。
他小時候饑一頓飽一頓,初中就得了胃病,發作的厲害時,疼的連腰都直不起來。
當初謝聞淵還在身邊的時候,每天一日三餐按點地催,本來已經養好了大半,但這個時間點是林雪曠自己剛剛在國外漂了四年回來,平日里過的不精細,老毛病就又開始再犯了。
今天陡然間發生了這么多事,他原本也沒什么吃東西的心情,無奈胃里隱隱作痛,只好隨便點些清粥小菜墊肚子。
吃了熱粥,他緩過來一些,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宿舍樓走去,雨已經停了,因為即將熄燈,校園里變的很安靜。
林雪曠將手里的七星雷火印上下拋著,臉上帶著幾分深思之色,往宿舍走。
快到樓下的時候,經過旁邊的花壇,他終于做出了決定,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個電話號雖然許久沒打過,但倒是依舊記得清清楚楚,沒過多久便接通了,那邊“喂”了一聲,道“哪位”
林雪曠更直接,說道“我。”
電話那頭靜了一下,然后對面的人猛然提高嗓音“林雪曠你,你回國了”
林雪曠道“對,不用跟別人提我回來了。有事找你。”
對方不由道“喂,你怎么還是這么冷淡,沒點師兄弟之間久別重逢的驚喜嗎很多人惦記你的,回來怎么著也得說一聲啊。”
這是他師弟李謙,兩人一起進行的拜師儀式,林雪曠還小了點,但當了師兄,李謙不服,一直很少這樣叫,這么多年林雪曠倒也習慣了。
他說“不是時候,我現在也顧不上那些。別人怎么樣”
“都挺好的。你也知道,會長一直很喜歡大師兄,所以挺照顧咱們門派。再說因為你做出這么大犧牲,他還能薄待我們嗎”
李謙說到這里頓了頓“辦什么事啊,你說。豁命我也給你干。”
林雪曠道“那倒也不至于要你的命,就是讓你幫我查個資料。你找找道觀里面的古籍中有沒有關于七星雷火印的記載,比如外觀、材質、靈氣波動情況等等。查到了給我發過來。”
“沒問題,我這就去查,查到后立刻發給你。”
玄學界沒幾個人不知道七星雷火印是謝家的法器,李謙也連帶著想起了謝聞淵的事“話說這幾年每隔一陣,謝聞淵都會來觀里上香,然后就問你的去向。但一來你具體去了哪我們確實不知道,二來當年的事情那么隱秘,也不可能說,所以大家都推說不知。我看他好像挺失望的。下次要是再來,要不要我們做點什么”
林雪曠頓了頓,道“不需要,應該也沒有下次了。”
“啊”
“沒事。”林雪曠道,“你去查吧。”
“行吧。”李謙道,“那要不,過一陣,你還是回來看看唄倒也不是我多想見你,就,這不是門派里缺個人嘛,老是湊不齊,怪別扭的。再有幾個月就過年了”
他說了半天,林雪曠那邊連個聲都沒有,弄得李謙聲音也越來越低“不方便是吧算了算了,我也就那么一說。”
林雪曠慢慢地說“也沒什么不方便的,但我得忙完一些事情”
李謙有些喜出望外,立刻說道“行,沒問題,那我們等著”
掛斷了電話之后,林雪曠卻沒有立刻收起手機,而是將它拿在手里轉了轉,看著那熒亮的屏幕一點點黯淡下去,最終熄滅。
他四歲的時候母親因病去世,七歲父親又出了意外,林雪曠被師父帶回了道觀學習法術,可惜高中時師父也不在了。
現在那座道觀也確實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牽掛,也是他還勉強可以被稱作是家的地方。或許,偶爾也是可以回去一下的吧。
林雪曠把手機收了,唇角略微彎了彎,卻忽然又嘆了口氣,上樓回了宿舍。
吳孟宇還沒有回來,林雪曠便去收拾東西和洗漱,他對自己的宿舍都不太熟悉了,總算等到把日常用品和課本找齊躺到床上的時候,道觀那邊也已經效率極高地將資料發了過來。
有些林雪曠聽謝聞淵說過,有些他也了解的不是很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