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祁彥志黃婧杉同班,也就是同樣是今年研一的新生。
這個名字,這個年紀,學校的校草
謝聞淵的手漸漸地握緊,甚至連掌心中掐出了血痕也渾然未覺。
他忽地笑了起來,說道“好,真好,連叫什么都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
他慢慢摘掉一次性手套,站起身來,一步步向外走去。
趙衡一怔,連忙道“您別急,剛才已經讓學校的老師去叫他過來了。謝顧問謝顧問”
謝聞淵卻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邁出警戒線,腳步越來越快,轉眼間便沒影了。
期盼了這么久,終于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心中卻涌起難抑的怒火。
直到這一刻,謝聞淵才意識到自己原來這么恨林雪曠,恨到迫不及待地想把那個人揪出來,問問他為什么不辭而別,又為什么回來了也不來聯系。
又或者,這憤恨也同樣針對于永遠困守在原地,不能放下的自己。
難道林雪曠的心目中,他就只是一個可以輕易便斷了交情的高中同學而已嗎
這四年里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有沒有吃苦受委屈現在又是否解決了
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
只要想想有這樣的可能,仿佛便有嫉妒的火焰灼燒著心臟。
他甚至沒辦法去想僅僅是重名可能性,他恨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怎么可以看到的不是那個人
謝聞淵上大學的時候也曾來過a大,很快便找到了歷史學院附近,他正想找人問一問教學樓的具體位置,就聽見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和什么人交談著“是,沒關系。老師,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謝聞淵覺得腦中嗡地一響,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來。
他猝然轉身,只見樓前半透明的玻璃自動門緩緩向兩側打開,從門縫里露出一道影影綽綽的人影,再到整個人完全出現。
四年,那給他帶來無數憤怒和想念的、心底最隱秘最珍貴的記憶珍藏,就這樣又如失去時那般突然地重新出現了。
自己已經進入職場,而他還是學生的樣子。
白色的高領毛衣,底下是卡其色長褲,手里還抱著幾本書,頭發長了一點,眉眼如舊,看上去像是應該出現在童話里的王子,恬靜又美好。
但其實細看起來,氣質卻有些不同了,比起以前的清冷銳利,如今顯得內斂許多。
大男孩的干凈青澀與成熟男子的沉穩淡然微妙地在他身上結合起來,仿佛春風與暖陽都藏在了拂動的發梢與衣角之間,一如初見,又不似初見。
是夢吧這些年,他做過的夢,看見過的幻覺,太多了。
這時林雪曠也下了樓前的臺階,一抬頭便看見了謝聞淵,微風拂過額前的碎發,他似是怔了怔。
短短片刻,心緒流轉,憤怒,癡迷,痛恨,想念,恐懼謝聞淵薄唇無聲地翕動幾下,走到了林雪曠的面前,目光灼烈如尖銳的鋒刃,片刻未從他臉上移開。
隔了會,謝聞淵緩緩伸出手去,吐出四個字“好久不見。”
他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殊無笑意的弧度“林雪曠。”
久嗎對于謝聞淵來說是分別四年,但對于他來說,這重逢未免來的太快了一些。
就在昨天重生之前,兩人還在一個屋檐底下同居。他坐在窗前看風景,被謝聞淵硬是給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