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曠松開手,原地出現了一黑一白兩只小兔子,上身抬起,后腿支撐著蹲坐在地上,兩只耳朵直愣愣地豎著,全身一動不動,仿佛已經變成了兔子雕塑。
唯有一身絨毛在風中輕晃,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跟謝聞淵很不一樣。
林雪曠順手擼了把兔子的毛,繞開他們,向著結界走了過去。
他出門的時候在兜里裝了一面小鏡子,這時拿出來,讓鏡面對準月光,掐訣道“觀音常自在,水月凈無塵。明心見幻相,一念赦癡人。”
一語畢,鏡面上流淌出一片柔和的白光,籠罩在林雪曠周圍,模糊了他的身形輪廓,林雪曠輕松穿過結界,這才收起了鏡子。
兇案現場外設結界,一是為了保護學生,防止這里的怨念兇煞之氣流動出去,二來也是阻攔不相關的人員接近。
要是直接打破結界難免會有所驚動,林雪曠便想了個主意。
白天謝聞淵怒氣沖沖地離開后,特別小組那個年輕姑娘過來跟他說話,林雪曠就借著扔紙杯的動作,悄悄在她頭發上灑了一點觀音像前供了五十年的無根水,以此種下幻形術。
那位姑娘被林雪曠暫借身影遮掩身份,成功地進入了結界,幻形術也就消失了。
隔了一天之后,他重新站在了這個昨晚發現尸體的地方。
這回林雪曠有備而來,將一個羅盤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后上前兩步,仔細打量周圍。
他學文,就算是在重生之前,理科這邊的實驗樓也不怎么涉足,現在這樣一看,他發現物理學院這一帶的風水實在說不上好。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樹林有池塘,風景優美,水木相生,可是這池塘在南,樹林在東,那就已經很有問題了。
從風水學上講,東蒼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如果池塘在東,蒼龍遇水,那是大吉聚財之兆,但朱雀于五行主火,卻與水相沖。
又有“東杏兇,西桃淫,家園不可栽桑林”一說,附近的杏樹林每到夏季就結果,很受同學們喜愛,可栽在東邊就是兇兆,并不是一個好的安排。
再加上這池塘為了排水,在旁邊開了一條略深的小渠,風水上被稱之為“湯胸孤曜形”,最容易積聚濁氣。
因為學校里學生多,陽氣旺,因而雖然這些安排有所不妥,但在此之前都是小問題。可是一旦有什么邪物出現,那么這一片地帶,就是最能夠助長它們力量的地方了。
心里這樣想著,林雪曠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了“鐺”的一聲脆響。
他連頭也沒回,并指向后一點,低喝道“道宗急急如律令,定”
聲音頓時停下,周圍恢復寂靜。
是他剛才放在石頭上的測煞羅盤有了反應,說明這里的煞氣確實很重。
羅盤中的鋼珠原本在瘋狂地轉動著,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盤飛出,被林雪曠那一指之后,氣勢洶洶的鋼珠頓時偃旗息鼓,原本锃亮的表面上已經被腐蝕成了黑色。
鋼珠最終停在了西南的位置,看來煞氣最初就是從那個方向而來。
煞氣越重的地方,死者的怨念就越不容易消散,能看到的死前場景也就越清晰和完整,但林雪曠站在這里等了一會,怨念竟然不敢顯形,四下夜色安和靜謐。
林雪曠冷笑了一聲,屈指彈出,剛才那枚遭到腐蝕的鋼珠被他彈向了西南角,在空氣中“嗤”地一聲劃過。
“行跡已現,何必再藏頭露尾的”
空氣似乎有了片刻的凝滯,隨即,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四面八方推移而來,冰冷中帶著潮意,如漲潮似的漫上。
天空上的月亮與星光不知道什么時候盡數不見了,變成了沉沉的烏云,地面上的紙錢被秋風卷起的落葉取代這正是昨晚命案發生時的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晾了半年沒來晉江,開文之后逐漸看到好多我熟悉的小伙伴都出現了耶,好開心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