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趙春陽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把這柄桃木劍借給你,能辟邪,你給放到宿舍當個心理安慰,免得今天晚上自己住害怕。”
林雪曠被他硬把劍往懷里一塞,不得不伸手抱住“自己住孟宇不回來了”
趙春陽道“嗯,咱們專業不是有個活動嗎要在元旦之前排演一部具有科普性質的歷史劇出來,到時候校晚會得出節目,我們幾個要討論策劃的方案,估計今天晚上得通宵。孟宇讓我告訴你不用給他留門。”
林雪曠本來今晚還打算出去,正考慮要不要干脆去外面住,吳孟宇不回來,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當晚到了半夜,林雪曠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又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來到陽臺上,將窗子推開。
白日里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一片寂靜,風中帶著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的隱約呢喃,萬物沉睡,宿舍樓的大門已經落鎖。
他手在窗臺上一撐,然后徑直從四樓飛身一躍而下
他在半空中弓身,腳尖點在三樓的窗臺上借了下力,緊接著順勢一翻,再下墜時,手已經把住了二樓的欄桿,直接輕松落地。
修長的身形優美而充滿力量,林雪曠像只攀過墻面的貓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便已經來到了樓下。
學校的地面上還扔著些沒打掃干凈的紙錢和白幡,那是白天祁彥志的父母來討公道時灑的,此時被夜風卷著亂飛,看起來分外驚悚。
校狗阿黃抖了抖毛,正打算回窩睡覺,陡然看見天上掉下來一個大活人,立刻弓起身子,張嘴就要大叫。
“噓,是我。”
林雪曠沖著狗子勾了下手指,阿黃這才看清是他,收了攻擊的姿態,又興奮地甩著尾巴撲了過去,把狗頭往林雪曠的小腿上蹭。
林雪曠提了下唇角,彎腰捏了捏阿黃的后頸,低聲道“你不怕我嗎”
這樣一個脆弱的小生命,他的手只要稍稍收力,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阿黃渾然不覺,喉嚨里發出快樂的嗚嚕聲,林雪曠松開手,遞給它一根香腸。
打發了狗子,林雪曠踩著飄飄的紙錢重新來到了昨晚發現祁彥志尸體的現場附近。
他來到這里,是打算再次勘查祁彥志的死亡現場,不過林雪曠不是要像普通調查中的法證科那樣去搜證或者尋找現場的某些痕跡,他的目的更加類似于看監控。
通常情況下,當一個人死于非命時,會因心有痛苦不甘而留下殘存的怨念。在怨念中,死者不斷會重復著死前發生的事情。
這種怨念在死亡時間超過18小時之后成型,留存時間根據怨念的大小,約為三天至一周不等,時間過去的越久,場景的完整度就越低。
怨念中的場景,往往在夜晚陰氣最濃重的時候最容易被激發出來,林雪曠想要了解祁彥志死前發生了什么,這是最好的方式。
謝聞淵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說不定他已經過來看完了,現場周圍下著結界禁制,還有兩個人負責看守的人正背對著林雪曠低聲聊天。
林雪曠靠在一棵樹后,打量了這兩個人片刻,發現他們不是人,而是兩只剛學會化形幾年的兔子精。
謝家作為馭靈世家,有號令精怪陰魂的能力,這兩只兔子精多半就是謝聞淵派過來的。
林雪曠想了想,從樹后出來,走上前去。
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右邊的兔子精問了句“是誰”左邊的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就一起被人從身后一左一右地搭住了肩膀。
有個聲音輕輕在耳畔“噓”了一聲,低聲道“別看,沒人來。”
這短短五個字仿佛有某種奇異的魔力似的,直接穿透耳膜響在了腦海中,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順從。
兩人的眼神同時發直,思緒也變得遲緩起來,剛才問“是誰”的那只兔子精極慢地點了點頭,喃喃道“哦沒人啊沒人就好沒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