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出于對林雪曠的尊重,謝聞淵刻意不去追問在這四年間發生的事情,他相信只要已經找到了人,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來。
但現在看來,一味的哄勸和順從,只會讓林雪曠離自己越來越遠,也讓自己的心情越來越煩躁和惶惑。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經歷,能把一個人改變了這樣多
四年來,林雪曠過的什么日子,他想都不敢想,但絕不會好。他必須得知道,不然今晚這樣的事再多幾次,謝聞淵只怕自己會瘋。
只有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才能夠靠近他的心,才能幫到他。
易奉怡沉默了一會,問道“他信嗎”
林雪曠可不是好糊弄的。
謝聞淵道“他沒信,但起碼會因此而動搖,只要產生想探究的念頭,我們就有了共同合作的目標。要判斷我有沒有撒謊,不是更應該接近我嗎”
說話間,謝聞淵也已經上了車,一路開向校外的二十四小時粥店。
他掐滅煙頭,淡淡道“小雪性格倔,責任心重,他要做一件事,就不會受到感情因素的影響,不過我嘛正相反。為了得到他,我什么都可以利用。”
他的語氣,無端讓人覺得心里一陣發寒,過了好半晌,易奉怡才道“你也知道他脾氣倔,別太過分。”
謝聞淵“嗯”了一聲“我知道,打給你就是告訴你一聲,以后萬一提起來,別給我說漏了嘴。”
看這家伙的瘋勁,不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估計會被埋尸,易奉怡只能嘆氣“知道了,我就這樣不明不白成共犯了。”
謝聞淵道“如果哪天我發現了你的把柄,一定誓死為你守護。”
“謝謝你這份心了,老子完美無瑕。”
掛斷電話之后,謝聞淵去粥店買了二十幾份熱氣騰騰的早點。如果單獨給林雪曠買,他未必會要,但全班人人都有的話,說不定他多少也能喝上兩口。
服務員殷勤地將早點打包好放在車子的后座上,謝聞淵發動車子緩緩掉頭,月色脈脈淌過他蒼白的面頰,仿佛蜿蜒的淚跡。
林雪曠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宿舍,洗了個澡之后就上床休息,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睜眼時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兩點了。
吳孟宇不在,宿舍的窗簾拉著,林雪曠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起來。
有一束午后的陽光悄悄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床上,映出微微流動的空氣以及其中浮動著的微塵,宛若時間脈脈流淌。
林雪曠用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束光,忽然想起,四年前也是這么一個陽光甚好的午后,不過那是夏季,第二天就要高考了。
他在宿舍看書,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玄學協會的會長聶玉成要見他。
玄學協會由玄學界的各大門派參與組成,對于向來特立獨行的玄門中人有著一定的管理和領導力,其選出了三位會長,兩副一正。林雪曠就是當年正會長晏來的弟子。
當年他父親去世之后,林雪曠就被玄學協會的人帶走,又由晏來親自教導,而后晏來在他高中時失蹤,林雪曠也受到了協會里一些其他長輩的照料,可以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聶玉成是現任會長,也知道林雪曠明天就要高考,如果沒有要緊事,不會在這種時候找他,因此林雪曠沒有遲疑,順手在兜里裝了本必背古詩文手冊就下樓了。
他沒想到聶玉成是想讓他去國外某個法術組織里當臥底。
“他們的總部在國外,但現任首領的父親是從咱們這里出去的,曾經是我師父那一輩的天才,可惜他的理念與大家有著很大的不同,所以最后只能分道揚鑣。”
聶玉成道“聽說如今他身邊聚集了一幫野心勃勃的術士,危險性很大。說是為了清理門戶也好,說是防止法術濫用,維護規矩也好,這個組織的發展勢頭必須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