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可以更加淡定從容,知情識趣,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尊重,不該管的事情少管,或許兩人之間的沖突要少很多,這些謝聞淵一直都清楚。
可是面對林雪曠的時候他總是很難保持理智,所有的策略就往往全都被拋在了腦后,比如眼下,謝聞淵心疼的難以自控,所以還是無法控制住聲音中的顫抖。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變嚴重的胃病,那首小熊里放出來的圓舞曲,你那些孤僻、冷漠、抗拒、警覺又都是為什么”
他的聲音還是不由得微微提高了“你在較什么勁呢林雪曠讓我陪你不行嗎,讓我幫你分擔不行嗎何必說得那么輕描淡寫,稍微示弱一點,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但是這回,林雪曠沒有生氣,或者說,他已經不想為了這種小事一再地爭執和較勁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地說“我不是在抗拒你,而是人的一生中總是會遇到很多磨難的,分到誰頭上,就是誰的責任,每個人都只能對自己負責。”
林雪曠的語氣十分沉著,難得正色而認真地對謝聞淵做出回答“硬扛著可能會累,但是很多時候,低頭了就代表認輸了。你能怎么分擔,沒有人能分擔這些,這是我的宿命。”
謝聞淵深呼吸了好幾次,用手撐住額頭平復了一下心情,發現作用不大。
他抓著林雪曠的手,動作很溫柔,卻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低聲道“我能,我一定能,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你。我不跟你扯這些,你就告訴我,那個那個對你施暴的人,是不是唐凜我去殺了他。”
林雪曠的淡定像是一副風干的面具,僵硬在臉上,然后碎裂一地。
“”
他發現自己面對謝聞淵的時候就真的很容易控制不住火氣,這不能賴他態度不好。
比如現在,平和了也不超過十分鐘,林雪曠就特別想說一句“滾你媽的”。
“我說謝聞淵,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林雪曠深呼吸幾次,還是氣笑了,他一把扯住謝聞淵的領子,將對方拉近自己,盯著謝聞淵的眼睛問道“你問了我這么多,那你剖析過自己沒有我很想知道,你的心結,你的欲望,你的陰暗,又被你藏在哪了”
他清澈的雙眼中倒映出謝聞淵的影子,只有謝聞淵一個人的影子,給人一種他們在相愛的錯覺。
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與謝聞淵保持在一個疏遠的距離之外,甚至連多接觸一下都會露出抗拒之色,相反,兩人的距離非常近,鼻尖幾乎碰在一起,林雪曠說話時的吐息落在謝聞淵的唇上,語氣兇狠又曖昧。
他整個人向前傾著身子,幾乎就像投入到了謝聞淵懷里,但又有那么一點距離,因而難以觸碰到。
謝聞淵的呼吸急促起來,他覺得自己全身血液的流速都加快了,正在往一個方向涌動,他想移開目光回答林雪曠的話,但是竟然無法辦到。
然后,他眼睜睜地看著林雪曠又湊近了一點,在自己的耳畔輕聲說道“我剛才在你房間里醒來,照了下鏡子,看見我的脖子上有幾點紅色的吻痕怎么來的”
謝聞淵活了這么大,頭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手足無措”,他的目光禁不住向下落在林雪曠的脖頸和鎖骨上,看見那瓷白皮膚上的曖昧的紅痕。
他知道,甚至被衣服遮蓋住的地方還有。
林雪曠語調慢吞吞的,卻好像只是想探討一個令他不解的問題,而渾然沒有察覺此時的氣氛。
“其實你當時完全可以繼續下去,我無法反抗,但你應該沒有那樣做吧我很想知道,為什么”
林雪曠微微偏過頭,看著謝聞淵的側臉,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帶著一種天真的誘惑,再配上這幅皮相,足以令任何一個人神魂顛倒,失去所有的理智。
謝聞淵忽地抬手,卡住林雪曠的下頜兩側,將他的臉扳過來直視自己。林雪曠的臉特別小,謝聞淵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住了。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低聲說道“你當時沒有意識,我想你應該不愿意的吧。”
林雪曠笑起來“所以你停下,是因為尊重我的意愿嗎看來你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啊”
他漫不經心地湊過去,輕輕親了下謝聞淵的唇角,又很快地撤開了,叫了舊日上學時的稱呼“是嗎,淵哥”
這個吻就像是點燃一切欲望的火苗,謝聞淵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轟”地一下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