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雪曠所說那位繼承人,也是隱約聽唐凜和他身邊人提過幾句,隱約知道應該比自己大上一些,不知道是從哪里收養。
唐凜先前還說過要帶過來跟林雪曠一起玩,可后來直到那位繼承人被驅逐,林雪曠也沒再見過他。
易奉怡想了想“聽了你話,我怎么覺得唐凜對暗礁其實也不是特別上心”
林雪曠低聲道“我有同感。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兩人同時沉默了片刻,易奉怡道“那行,暗礁事我這邊讓人查查,聞淵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林雪曠道“還沒。”
易奉怡道“嗐,我昨天就說讓他好好歇歇,他非不聽,把自己給作暈了吧。”
林雪曠蹙了蹙眉“什么意思,他之前身體不舒服嗎”
易奉怡道“我覺得有可能是寄魂術影響。聞淵昨天晚上為了看劉纖死前情況,把魂魄寄到她尸體上了,大概折損了陽氣”
林雪曠倏地一怔,道“寄魂術”
易奉怡講了一遍當時經過“是啊,我勸他說這案子不著急,冒這個險太不劃算了。但他一定要試試,攔也攔不住。”
林雪曠沒再說什么,易奉怡不理解,但他知道謝聞淵是為了什么,才一定要這樣做。
兩人交流過情況之后,林雪曠掛斷電話,回了病房。
謝聞淵從頭到腳做了一遍檢查,報告結果證明他身體狀況果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有些疲勞過度引起低血糖。于是林雪曠本著“來都來了”原則,就給他掛號輸了一瓶葡萄糖點滴。
謝聞淵難得在他面前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林雪曠走到床前,低頭看了他一會,慢慢坐了下來。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謝聞淵。
了解到僅僅聽到輕咳和腳步聲就知道是他來了,了解到對方在生活上所有習慣和喜好,了解到能夠預料出任何突發狀況下謝聞淵會做出舉措和想法。
枕邊人,多么親密一個詞,即便是被迫,那些日子也是實打實一起共度過。
可是這次重生回來,林雪曠卻逐漸發現,那些了解似乎還是太過于表層了。
有很多時候,謝聞淵為什么走神,為什么高興,為什么痛苦,他其實都不明白,或者原來也未曾注意過。
所以謝聞淵眼中自己,是否也是如此
液體一滴一滴,從輸液器中流出來,匯入到人體血液中去,林雪曠望向窗外,沉默地想著兩人之間糾葛與愛恨。
自從被謝聞淵關在身邊之后,他便讓自己刻意遺忘那些過往,因為單純把對方當成一個仇敵去恨,會讓他心里舒服很多。
但只要他試著想要回憶,就會發現,腦海中一幕幕也依舊鮮活如初,從未被真正抹除過。
感情之中,到底是否有對錯而謝聞淵這個人,這段感情,如今在自己心里,又到底代表著什么呢
當輸液器針頭刺入血管時,謝聞淵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眼睛。
其實他并沒有徹底失去意識,而是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狀態,一方面能夠感知到林雪曠應該就在身邊,另一方面,之前那些見或沒有見過夢境又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旋。
這些夢好像一幅被扯碎后撒了漫天畫,又像是跳幀受損光盤,看起來好像好像互相關聯,卻又怎么都連綴不到一起去,模糊而零碎。
他分不清,這些到底是因為這些場景被夢見過太多回所以已經熟悉了,還是真發生過。
如果真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