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梁二小姐丹唇一啟,對著梅園門口方向,用力地大喊,“爹,快來啊,表兄說要納我為妾”
“爹,秦繼珉說,要納您閨女為妾”
這一通亂喊,嚇得秦繼珉猛地站起,手足無措,連連作揖道,“小姑奶奶,小祖宗,別喊了,我我錯了,我不敢”這話若讓舅父聽到了,非得打斷他的腿,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真的納梁照水為妾。這小姑奶奶是舅父心尖上的肉,就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舅父也不一定會答應。
“諒你也不敢。”梁照水得意笑道。
“是是是,不敢。”秦繼珉賠禮,心里卻暗道,要說舅父寵妾滅妻嗎也沒有,對待舅母相敬如賓,對兩個妾室也平平淡淡的,但為什么對這曲姨娘生的梁照水這么疼愛有加,梁家二位公子一位小姐加起來,都沒有一個梁照水在舅父心里分量重。
是這梁照水與眾不同嗎秦繼珉再次打量梁二小姐,并非花容月貌,也非才華過人,更別提有什么天賦異稟,因為從小到大,這位梁二小姐除了惹是生非,什么正經事都沒有干過。別問他為什么知道這么清楚,因為那些是非里,一半都有他。
他跟她是相看兩厭的青梅竹馬啊。
“喏,給你的,免得你說我小氣。”梁照水取了一小瓶酒扔給秦繼珉,秦繼珉接過,打開蓋子,喝了一口,這丫頭刁蠻是刁蠻了點,但釀這梅花酒也是一絕。
梁照水擺手,尋芳也退下了。
秦繼珉復又坐下來,拿了柴枝丟進小火堆,接替了尋芳的活,生火煮酒,如同這樣的事情,他做得很熟稔,十幾年了,不想習慣也習慣了。
時值年節,梁府張燈結彩,梁老爺和梁夫人忙著應酬,梁大公子和三小姐也沒閑著,各有好友。然只有梁照水,秦繼珉最清楚不過了,打小就與梁表兄、三表妹不和,閨中也沒有手帕交,算起來,梁家與梁照水最相關的,應該是這園中一株株的梅花了。
“去年,我在潯陽廬山五老峰捎人給你帶來的那株梅花怎么樣”秦繼珉雖然出身商賈之家,但秦老爺也奉行讀書之道,托了人將秦繼珉送到了潯陽白鹿洞書院,想讓秦繼珉多讀些書,結交些詩禮傳家的清貴子弟。但秦繼珉根本不想讀書,當晚就跑到梁家躲難了,說起這個,秦繼珉又恨恨瞪了眼梁照水,這個壞丫頭,居然借著與姑母書信故意泄露他行蹤,害他被五花大綁送出了杭州。
梁照水道,“玉石盆栽梅也就你附庸風雅,我
仔細看過了,那株宮粉梅本身根部便細,水分供應不足,而葉質薄又流失快,很容易處于虧損,樹干上有被桃紅頸天牛咬過,不過呢,幸好你是送到本小姐手里,植梅大家梁癯仙的女兒,旁人養不活,本小姐自小就跟著爹在這梅園里跑,瞧都瞧會了。若無意外,今年便會長出葉子,明年初春就可以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