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茂
出了茶坊,秦繼珉拽著梁照水往梁府方向走。
已經出來這么久了,四舅父不知道有沒有發現梁照水偷溜出來,秦繼珉想起梁四爺嚴厲的樣子,有些害怕,他還不想這么早就被四舅父捆著押送到白鹿洞書院,每天早起讀書,晚上也讀書,日子乏味無趣。
“不,我不走”梁照水仍在掙扎。
半途中,努力掙扎的梁照水撞到了一個頭戴方巾的男子,那男子一把扶住梁照水。
秦繼珉轉頭,那男子喊了聲,“秦兄,好巧啊。”
他這一聲秦兄,秦繼珉定睛一看,不就是他在白鹿洞書院的同窗,薛茂。
薛茂放開梁照水,一臉狐疑,“秦兄,你這是”
與下人裝扮的梁照水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身上連外袍都沒有穿,秦繼珉尷尬無比,“一點小事,不礙事,不礙事。”
薛茂年紀跟秦繼珉不相上下,但一身素袍方巾,笑如春風的模樣,讓梁照水大為感嘆,這也應該是個讀書人呢,一看就是滿腹詩書,有才華,不像她這秦表兄,繡花枕頭,草包一個。
“在下知道秦兄乃梁老爺之甥,植梅也是不凡,秦兄,我家有一株梅快不行了,家母為此已經幾日不曾用膳,你幫我去看看。”薛茂已經去了趟梁家,但梁家說梁老爺和梁公子不在打發了他,他沒辦法,只能回來,哪知剛好遇到秦繼珉,他就不由分說,不肯讓秦繼珉走。
秦繼珉植梅不凡,梁照水暗笑,八成是這表兄在外吹噓,哈哈,還被她撞了個正著。
“我我今日還有事,改日,改日可否。”秦繼珉哪真正懂得植梅,也就平日看多了,糊弄糊弄不懂梅的人。
“秦兄,這是救人一命的大事啊。若是今日秦兄幫了我,便是我通判府欠秦兄一個人情。”
薛茂連通判府都抬出來了,看來事情是很緊急了。
通判府,薛茂,梁照水忽然想起在哪里聽過了,前幾日梁玉蝶與許碧琴不就是在說這個通判府薛公子嗎,難道是此人。梁照水上下暗暗打量,這讓許碧琴犯相思的人,笑容近人,衣著素樸,竟一點都看不出是杭州通判府公子。
秦繼珉道,“薛兄要不再隨我回梁家,雖然我大舅父不在,但還有三位舅父在。”
梁照水拉了秦繼珉道,低聲道,“你忘了,他們都不在。”
這一提醒,秦繼珉才想起來大舅母為何會拒絕薛茂了,大舅父和大表兄不在,二舅父和三舅父與人約了生意,四舅父最擅長的是尋梅而非植梅。
“快跟我走吧秦兄,我請你喝酒,是朝廷賞賜下來的佳釀,外頭喝不到的。”薛茂拖了秦繼珉往通判府走。
朝廷的美酒,梁照水一聽也是心動,而且她還不想現在就回去。
“公子,喝酒別忘了小的。”梁照水也催促道。
杭州通判府的府邸,離這條街還算近。梁照水第一次進官府宅院,這聲勢,哪是梁家可比的。
亭臺樓閣,水榭飛檐,光這庭廊,就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