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的梅花,為何每年都會開得這么好。
人血澆灌之下的,能不好嗎
薛通判張狂大笑,“本官巴不得梅花一年之中日日開呢。夫人,你日日對著梅花,眼里心里時時念著,就連跟本官一起纏綿也喊著它”
“住口”薛夫人生生扯斷了一根琴弦,每日對著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已經讓她生不如死了,還要再跟他有肌膚之親,更是惡心至極。
“哈哈,夫人別生氣,別生氣,我一個粗人,不像那些個文縐縐的書生小白臉會說話。”薛通判看著冷艷的薛夫人,這個比他年輕了十幾年的美貌高貴女子,是他費盡了心思,使勁了手段娶來的,就像一個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一個草莽粗人碰到了九霄之上的仙女。雖然成親這么多年,薛夫人也沒個好臉色給他,但薛通判一點都不在意,反正這女人的身子他已經得到了,別的有那么重要嗎。
“彈琴便彈琴,你傷了自己,我也會心疼的。”薛通判走過去,握住了薛夫人的玉手,“夫人,我們的柔兒都這么大了,你是否也該再為我們薛家生個大胖小子了。”
薛夫人顫栗,“大人有長子,大公子相貌堂堂,文采斐然,又中了舉人,得了功名,可繼承家
業。”
“你說茂兒,那不過是一個下賤婦人所生,哪能跟出身高貴的夫人你相提并論。夫人,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當年為了你,老子休了那下賤婦人,給了你正妻之位。只要是你生的,老子肯定視若珍寶。”薛通判這話說的是實話,對于薛柔,薛夫人所生的女兒,薛通判幾乎將她寵上了天,哪怕薛柔在府里欺負大哥薛茂,薛通判看到了,不但不制止,還會遞給薛柔鞭子,讓她再抽薛茂幾鞭子。
薛通判一把將薛夫人抱住,“夫人,你已經拒絕我很久了,我在人前給足了你面子,但你也要知道,我的忍耐終歸是有限的,天高皇帝遠,在這里,還是我說了算。”
這么多年了,他這夫人依然讓他心動。
薛夫人沒有掙扎,眼中是無聲的悲戚,一次委身于賊與百次受辱,有何不同嗎薛耀這惡徒,絕不會管她是否病體剛愈,也不會在乎她的感受。他只要得逞了,短時間內便不會再來尋她的麻煩,擾她的清凈。
就這樣吧。
沒有曙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薛夫人閉上了眼,任由薛通判攔腰抱起,走向床榻。
珠簾垂下,燭光暗淡,薛夫人眼角的淚水無聲
地流下,腦海中,她想起了院子里那株粉妝臺閣梅在雪中孤傲地活著
梅郎,梅郎薛夫人在心里一遍遍地喊著,這是她心底里的柔軟,也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念想。
盡將余生付于梅,終不悔。
薛夫人屋子內的琴聲停下后,通判府另一個院子卻緊跟著響了起來,跟剛剛薛夫人一樣的曲子,一樣的悲傷,只是撥弦之人不同,曲中之意也不同。曲子彈到最后,已然成了殺戮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