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于前很有幾分感觸,泯州官場都有一種說法,說朱立誠之所以這么年青就能官居副處,說他完全是運氣好,攀上了李志浩這個高枝,現在看來這個說法絕對是不夠準確的。
朱立誠在任必信的辦公室里只待了二十分鐘左右,真正的事情,其實三分鐘就說完二樓,但是任必信卻用十多分鐘做了鋪墊。他首先把朱立誠即將參加的這個培訓班向他作了介紹,這是一個省委黨校的處級干部培訓班,他作為副處級的常務副市長能參加這個培訓班,市里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朱立誠聽后,自然要向他這個組織部長表示一番感謝,正當他準備進一步表示的時候,任必信卻打住了他的話頭。任必信說,這主要是市委李書記做的工作,和他這個組織部長并無太大的關系。
朱立誠聽到這以后,有點明白任必信的意思,對方顯然對朱立誠是做過一番了解的,知道他在上面有關系,所以對市里讓他去參加這個培訓班的目的不可能不了解,所以他借機把自己給撇清了。說白了,讓你去參加這個培訓班,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要找到我的頭上來,這事,我只不過是傳話的,可不是做主的。
朱立誠聽后,感慨良多,按說任必信作為泯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沒有必要和他說這些,但華夏官場有個說法,欺老不欺少,欺生不欺熟。誰知道以后人家會到什么高度,所以提前把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免得以后產生什么誤會,他這么做,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感謝任部長的關心,我一定不辜負市委領導的期望,在黨校里面好好學習,爭取在全方位提升自己,以求更好的為人民服務。”朱立誠說起這些套話來一點也不含糊。他在話里同時也點明了他知道這事是誰在推動,所以才有不辜負“市委領導期望”一說。
任必信見對方已經懂自己的意思了,自然沒有必要再多說什么了,于是最后說道“這個班要到十月中下旬才開,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正是新婚燕爾,所以這周結束以后,你就做做準備,也好好放松一下。作為黨的干部,這樣的機會即可是難得得很呀,呵呵”
朱立誠聽后,笑著道了聲感謝,然后就直接站起身來告辭了。坐到車上以后,朱立誠立即感受到了任必信的善意,所謂再給他一周時間,無非讓他把該安排的人和事安排一下。
這已經算很給面子了,恐怕這是任必信悄悄給開的一個小后門。作為一級領導,誰沒有一兩個死忠,眼看要拍拍屁股走人了,總得為這些人做個考慮,所以任必信這招可是大大的買了一個好。
朱立誠心里記下了這個人情,山水有相逢,下次遇到機會可是一定要還的。
今天來泯州,除了到任必信這拿黨校學習的通知書,朱立誠還有一件事情要辦,那就是要找李朝運和梁玉明,把他們送過去的紅包給退回去。經岳父一提醒,他越覺得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
朱立誠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要打電話過去,這兩人都不會避而不見的。都說做了賊的人必然心虛,這話在官場上也同樣適用。
果然,朱立誠打電話給兩位領導大秘的時候,對方都說要看一下時間安排,一會回電話給他。不到十分鐘,兩人的電話都回了過來,分別約定在下午的三點和四點。李朝運只有三點有時間,而梁玉明從四點開始,都有時間,從這也可以看出一把手和三把手之間的差別還是不小的。
朱立誠把手機放在車上,然后打著火,掛上檔,駛出了組織部。當匯進川流不息的車流以后,朱立誠這才想起他似乎并沒有地方可去。這是泯州的主干道,要想找個地方停車還真是不容易,尋覓許久以后,看見一個小岔道,他拐了進去,然后把車停了下來。
他最想去也最應該去的自然是李志浩那,畢竟來泯州了,不過去打個招呼有點說不過去,并且他間接地也給對方惹下了不小的麻煩。朱立誠很清楚他這個時候過去是很不適宜的,泯州的情況應該比涇都要復雜得多,此時過去的話,無異于授人以柄。
想到這以后,他無法確定改不改過去,于是拿起電話來,給柴凱飛打了一個。柴凱飛明白了朱立誠的意思以后,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把電話遞給了李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