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沢香睜開眼的時候,那種蝕骨的疼痛的確如夏油杰所言已經不見了,只是周圍大約也沒有人,她處在一片漆黑的室內。
她勉力坐起身,手指試探著摸上床頭,在循著記憶碰到墻壁上的開關后,她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至少說明現在自己是在屋子里,而沒被別人帶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隨著燈打開,光灑下來,她下意識用手掌撫摸曾經傳來劇痛但此刻完好的胸口,外面的天是暗的,一點光不透進來,榻榻米上的被褥隨意地疊著,一直說會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伏黑甚爾卻沒在那里。
這讓桃沢香下意識感到一點驚慌,她并不是一個特別膽小的人,如果放在平常,在半夜醒來后身邊有沒有人對她而言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可在她有生命危險的當下,她便自然會因為沒有安全感而害怕。
她坐在床上掃了一圈床頭柜,沒發現手機的蹤影,便急匆匆下床要往外面走,可在她接近拉門之前,有人先一步從外面拉開了門。
動作很迅速,來者卻不是桃沢香想的任何一個人。
在昏迷之前遇到過的女人此時站在月光下的長廊上,她換了一件衣服,絲綢質地的裙擺直垂下來,夏日的夜風吹過,月光在她的裙擺上,然而她大半張臉卻都隱沒在禮帽中。
在看清她的裝扮之后,桃沢香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和面前的女人拉開距離,驚聲道“是你你怎么在這里甚爾呢”
回應她質問的,是并不高挑也不強壯,看上去完全不像能打過甚爾的女人的輕笑“當然是我,不然是誰呢”
女人這么說著,往室內走了幾步,一眼看出了面前少女雖然看上去在看她,視線卻總在往自己身后瞟,便一下明白了她心中在期待什么,不由得嗤笑出聲。
她看著面前不知死期已到還心存僥幸的少女,普通人,懷有強大異能自己卻不會用的異能者,一時間真不知道是要憐憫她還是嘲笑她。
不過出于一些幾乎沒有的憐憫心,她還是開口打碎了她的希望“不要往后看了,無論是禪院甚爾,夏油杰,還是五條悟,或者是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你的養父織田作之助,現在都有事情要忙,沒空顧及你。”
她的確是肺腑之言,可對那些人還抱有期待的,可憐的少女卻不愿意相信她的話。
“怎么可能你如果做的這么明顯,太宰先生怎么會看不出來”
桃沢香一邊搖著頭,一邊盡力地向后退,她看上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驚慌,可能是怕過了頭,亦或者是心中還殘存著一點不可能實現的期望。
“而且,杰和悟,他們一定會來。”
果然,在猶豫之后,不知道誰給了她力量,讓她突然有了信心似的這么和她強調。
實在天真到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