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武器撞擊,降織千紫郎皺著眉頭,手掌用力鐮身繞著劍尖一轉,鐮尖反轉,正面刺入蓬萊黑刀的肩膀。他在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蓬萊黑刀清醒過來,但是顯然,這個方法并不成功。
降織千紫郎自己之所以能通過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是因為在那之前他便已經清醒過來,疼痛只能“保持清醒”,不能“喚醒神志。”
同時,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像是有電流通過一樣,一陣麻癢刺痛,再一看蓬萊黑刀,對方精神上或許沒有明確意識到和他一樣的感覺,但對方手指上不斷施加的力量卻說明這種麻癢刺痛并非是他一個人的感覺。
每一對「戒之手」之間,都有不同的特性,像是叢雨姐弟,他們可以通過血緣關系來轉移力量。
而他們兩個人,性格雖然看上去不同,但骨子里卻都彌漫著一股無可阻止的固執。
所以戒指連接著兩人相似相同的心意,在他們中間連接了「束縛」,這樣以對方為敵的攻擊,會反噬彼此,作為「束縛」的交換,彼此的強攻擊力都被提升到了基礎值的極限。
降織千紫郎的手頓時一松,蓬萊黑刀跟著他的后撤繼續攻了過來。「死神之鐮」插進地面,他的手一揮,墨汁從戒指中涌出,大筆「混沌」的力量涌出,純黑色的液體匯聚身前,液體的流動性卸著刀鋒的力量,讓對抗性變得微弱了起來。
這不是長久之計。
他嘗試著想要用柔軟的墨跡先控制住蓬萊黑刀,但對方靈活極了,「神之足」的速度和靈活性拉滿,對方似乎將他的墨跡當成了哀樂姬的血液,全力地避免著一切直接接觸。
麻煩了。
降織千紫郎嘗試將墨汁鋪滿地面,用這樣的方式來拖慢蓬萊黑刀的行動速度,卻只見蓬萊黑刀后撤,「奈落」插在地面上,他踩在柄尾,神色在他的身旁的空地中轉換了幾秒,這才又看了過來,絲毫不接觸他的陷阱。
降織千紫郎看著對方的神情,從對方的一系列仿佛在和搭檔一起抗敵的舉動當中突然在一瞬間想到了什么針對他們這樣警惕大腦的幻術不能無中生有,需要在大腦已經記錄下來的東西里進行重新的排列組合,以達成幻境的環境。
哀樂姬本人一定在最初時刻便出現過,所以才會讓他們看到從未見到過的哀樂姬的形象,讓他們的大腦記錄下來這種形象,并由他們自己的精神和幻境呼應來構筑,有自己潛意識編織出來的東西是最不容易被自己所懷疑的。
腦內幻境要以現實為基礎,以被施術者也就是蓬萊黑刀的精神為基礎進行構筑。
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哀樂姬才一定要用男身出現在他們面前,因為他們二人的性別為男,如果以他們的視角去構筑女性哀樂姬的形態就有可能讓時機看到的想法和記憶中的資料出現偏差,潛意識不知道要采信于哪一邊,就有可能會制造破綻。
幻境構筑的對象以他們這樣的被施術者為中心的構筑方式中,要么就是要采用他們極其熟悉的、熟悉到不會出錯的對象,要么就要采用一個絕對陌生,可以用第一感知刷新的對象。
這兩種,是最不會出錯的兩種情況。
顯然,哀樂姬選擇了也只能選擇后一種。
在現場一共就只有三個個體,蓬萊黑刀需要發生戰斗的,就只有哀樂姬一個咒靈、一個敵人。
所以,幻境當中,在蓬萊黑刀的眼中,降織千紫郎現在的形象,必然是哀樂姬其人。
而能夠讓蓬萊黑刀捕捉到和咒靈戰斗的實感
降織千紫郎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他的身體當中確實擁有咒靈。
作為黃昏館中唯一一個跟著衹王天白進行過學習的人或者說在一定程度上是衹王天白遇到挑選的適格者,他使用著和衹王天白一樣的力量來源。
蓬萊黑刀在幻境中被哀樂姬的力量刺激變強之后,才能夠第一次察覺到那種咒靈的感知,將他認成哀樂姬。
能使用這種迷惑方式不是意外,哀樂姬很有可能在布下這個陷阱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
可,以自己的身體飼養咒靈。
這件事,除了他和衹王天白以外,在沒有告訴過其他人,甚至連對蓬萊黑刀他都是瞞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