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府的驛站極大,雖不是稱得雕梁畫棟,卻也稱得上澎湃大氣。
因著天津府此處,乃江南水運碼頭的終點,南方官員俱是在天津府下船,然后在陸路進京,是以此處宅院林立。
上了門前,馮紫英毫不客氣,從懷中掏出令牌,直接便放在那門子面前。
那門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一見令牌心中也是一驚,趕緊雙手端起。仔細打量片刻,額頭冷汗便一下來,他躬身說道“卻沒想到竟是小將軍到了,還請進,之前侯爺面前的蕭大人有過吩咐,若是小將軍到了,便立刻稟報。
侯爺和公主就住在東跨院,只是侯爺那邊有專人守候,我等無法靠近,只能送小將軍到門前。”
馮紫英點點頭也不多說些什么,便讓那門子趕緊帶路,自己卻要面見侯爺和公主,有大事稟報。
司徒源此時正坐在書房之中,他所住的院子乃是這驛站之中最好的院子。
門前有一棵巨大的樟樹,此時將大片的陽光遮擋,走在樹下,只覺陰涼撲面。
將書房的一扇窗打開,正好可看得上半樹的郁郁蔥蔥,司徒源若是坐在條案之后,只需一抬眼便可望見這滿樹蔥雨,也算得上幾分舒適。
他正翻看著血滴子送來的密報,即使此時不在京中,但是仍舊有源源不斷的情報被送來他這里。
正看著一份密報出神,便聽到門外有人稟報“侯爺,馮紫英和柳湘蓮到了。”
司徒源并不抬頭,只是說道“讓他們進來。”
蕭子若領命離去,不過片刻馮紫英、柳湘蓮,二人帶著那名女子,便出現在司徒源的面前。
馮紫英和柳湘蓮還好,那身著普通的女子見到司徒源卻是渾身打戰,她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見到的最大的官不過是村里的里正,哪里見過這番世面
她此時身上軟得如同面條一般,也不敢四處打量,只是顫抖的跪在地上,腰躬得像團蝦子。
雖不知這女子的來歷,但是憑借著對于柳湘蓮的了解,司徒源便知曉,定是兩人是他二人在路上遇到了些什么。
“說吧,怎么回事。”司徒源略掃了二人一眼,便不再說話,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密件,偶爾在其上做一二標記。
這些都是專屬于血滴子的特殊標計,很快就有人便會將這些他做好的標記一一發回京城。
馮紫英和柳湘蓮兩人對視一眼,卻具是你推推我,我桑桑你。
具是不愿意跟司徒源直接稟報,最后還是馮紫英提高一招,畢竟他是新人。
柳湘蓮上前行禮說道“還請侯爺處罰,我二人耽擱時間了。”
司徒源點點頭沒說話,繼續批閱著手中的文件,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一眼躬行禮的柳湘蓮“知道錯了起來吧。”
馮紫英一把扶助身形有些搖晃的柳湘蓮,眼神中有著一絲擔憂。
柳湘蓮穩住身體,便推開對方,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侯爺,屬下跟馮紫英一起過來的路上遇到一伙人似乎是要殺人滅口,便救下了這女子。其后有30多人,一直追殺我二人。
我也曾問過這女子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會有那些人來追殺天,這女子嘴硬,不管我如何威逼利誘竟然死不開口。”
柳湘蓮將當日的情景一一稟報,語調平緩近視,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聽到對方的話,司徒源倒是有些興趣,他抬起頭看向對方,又掃了一眼地下萎縮成一團的蝦子。
嘴角忍不住彎起一絲笑意“蕭子若去,把你家公主娘娘娘娘請來。”
他低頭看看,那聽到自己聲音明顯更加害怕的女子,并未問她其他。
倒是顯得有些有趣的望向馮紫英“如何這些日子在西山大營可有什么感想”
馮紫英看向司徒源,嘴巴下垂,面容之上帶了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