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進入江南的夏季之間門的烈日如下,然而在行宮的西北角,時有整涼風陣陣,竹影颯颯。
竹林中,錯落著在幾座嶙峋山石,轉過來便看到一張石桌,其上正擺著一副棋盤并茶盞等物。
司徒源手中捏著一顆棋子,在棋盤上輕輕一敲,眼神些許得意,似乎是極為自得自己的這一步。
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抬頭望了眼對方,取出一顆牌子,在其上毫不客氣的便是一招“黏”。
看著對方瞬間門凝重的臉色,他又從棋盒中抓出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
“外面那些人若是知道你、我此時在這里悠閑的下棋,估計得氣得七竅生煙。”林如海淡淡一笑,口中卻是多了幾分揶揄。
昨夜他喝得不少,好在這佳釀極為上乘,是以今日起來也并無太多的不適之感。吃過早飯后,兩人對座卻是要將這幾年未分勝負的半盤棋做個了斷。
至于那些前來叩拜的官員鄉紳,直接被司徒源一句旅途勞頓尚要休息為由打發走。
是以,林如海才有了這樣一句話。
司徒源看著對方這一招,心中仔細思量,好半晌才從棋盒中取出兩枚黑子,感知著手中的陣陣涼意,口中說道
“那些人總不過就是老一套,也沒有些什么正經之事,仿佛我也跟他們一樣,每日里有那么多空閑時間門。”
司徒源卻是極不耐煩那些人,若非這次來江南需要多做調查,他寧可此時直接前往江南大營。
當然,比起這些趨炎附勢之輩,他更在意的卻是,該要如何跟林如海將之前的事情一一說明。
自己卻是有些進退維谷,司徒源擰緊眉頭,極為干脆的在棋盤之上疊出一個“夾”。
“我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司徒源直接將自己的糾結告訴林如海,心中想著若是對方直接提問,他也好一一解釋,不然若是讓他從黛玉進京開始說起,未免實在太過啰嗦。
比黛玉還要敏感三分的林如海聽到此言,他抬頭看了一眼司徒源。從對方的話里便知曉此事,恐怕非是小事,又想起被女兒帶過來的那顆解毒之藥。
他的神情顯得有幾分凝重,略微思索一下才緩聲說道“可是與我中毒有關系
又或者是有人在京中對玉兒下手”
這兩個問題都不好回答,司徒源一邊想著,一邊將棋盤推散卻是不愿再下。
“看來咱們今日又是不分勝負。
這是說來話長,卻要往前捋上幾年,你可知之前你身上中了毒,連黛玉的身上也是如此。
而且黛玉自帶一股胎毒,我雖不知道,為何前夫人會身中此毒,但是因她十月懷胎缺失連累的黛玉。
因此,這兩股毒相交竟將急性的毒拖成慢性,若不是崔太醫給玉兒解毒,她卻是活不過十六歲。”
司徒源也不廢話,直接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先行告知對方,林如海聽到女兒中毒,已是臉色煞白。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中毒,但是他卻在意自己女兒,她還那么小。
“到底怎么回事這跟我今天早上吃的那顆藥可有關,解藥只有一顆嗎玉兒怎么辦”林如海一連串的追問,直接砸向司徒源。
若是只有一顆解藥,他吃下后玉兒卻是如何是好。若是自己放出身體的血液,是否能有幾分藥效
司徒源看著眼前已經勃然變色,仿佛是發怒雄獅的好友兼結拜兄弟,心里暗嘆一聲。將心比心,若是他的愛女也遭此禍,恐怕他此時的狀態還不如林如海。
想到這里,司徒源輕聲安慰對方“崔太醫極為擅長治療解毒,是以你家丫頭已經解了身上的毒。只是到底有些傷根本,以至于要想完全無礙,還要養幾年再說。至于你今日吃掉的那顆丸藥也是解毒之用的,吃下便也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