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口氣,站起身來,輕輕握住對方的肩膀,柔聲說“卻是不必生氣,咱們又沒有重疾。況且即便他是想要做些什么,卻也不必擔憂我會救不下黛玉,我能救一次,也就能救她第二次。”
司徒源雖知道妻子此言不虛,然而僅僅想到愛妻可能會陷入危險之地,他便覺得自己欲發狂,又哪里能夠聽得進去一星半點。
然而若是妻子不愿,他卻半點都不會去做,只是溫柔地望向對方,伸手攬住妻子有孕后仍舊單薄的肩膀。
“雪寶,你放心,我竟然會將幕后之人找出來,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司徒源最后八個字,說的極輕。只是仍舊被站在一旁的崔太醫,聽得一清二楚,他身上一個哆嗦,眼神充滿緊張地看向對方。
在他眼中的司徒源,此時仿佛根本不是人,而是發怒的鬼神,崔太醫從此將司徒源卻是放在了最可怕的位置上。
終其一生,直至其做到太醫院院判之職,仍舊謹記一條。寧可得罪圣人,也不可得罪娘娘。
因這條金科玉律,卻是不知救了他多少回。
司徒源和林如海相視一眼,心中下定決心。此次定然要從賈家之處找到那背后之人,若是找不到,少不得將此事扣在賈家頭上。
林如海并不知曉,邢夫人得康眠雪青睞之事,是以便想直接將一切從賈家開始。
司徒源心中卻是知曉,他愛重妻子,又哪里肯如此這般,是以兩人不過略說了幾句,便將重點放在了榮國府二房之上。
“總會露出馬腳的,我們卻是慢慢地等著就好。”司徒源最后總結道。
康眠雪看看兩人竟在黛玉面前便說要對付賈家之事,忍不住有些無奈,她搖搖頭看向床邊的兩只小鵪鶉。
走上前揉揉黛玉的臉頰,仔細打量一番,如此一看竟然是黛玉更有氣色些。她擔憂照姐兒嚇到,是以伸手撫摸著對方的后腦輕聲安撫
“照姐兒乖,卻是不必擔憂,你姐夫只是一時惱怒而已,并無大礙,你卻莫要胡思亂想才好。”
照姐兒哪里不知道姐夫生氣,那是因為有人算計姐姐。她自己被嚇到,也是因為自己膽子太小。此時反應過來本有些赫然,偏姐姐又來細心安慰,這下子更加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以嬌憨地蹭進康眠雪的懷里,小心翼翼地不要壓到對方。
搖搖頭說道“我沒怕,只是卻是有些生氣。那起子人真的是無惡不作,不管是黛玉這樣的,還是姐姐這樣的,都要下手去害,真真是壞透。”
康眠雪聽到照姐兒之言,卻是樂得哈哈起來,這才向兩人說道
“你們卻是要知曉,這世間之事往往皆為利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
是以這算計我和黛玉之人,也是如此,從根本上說,便是為了利益二字。
更何況如今看來,我的目標卻是更大些,如此反倒是我的不是,因我對你的青睞,卻是讓玉兒你受了苦了。”
一聽康眠雪如此說,黛玉也顧不得其他,坐直身子用力抓住康眠雪的衣袖。
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雙唇開開合合,卻仍舊未吐出半個字。只是一雙滿是愁意的雙眸,竟已經訴說了萬語千言。
康眠雪自然讀懂黛玉的千言萬語,心中越發憐愛對方。她手上戴著指套,是以不敢伸手隨意動作,怕傷了二女,但仍舊是輕柔地撫摸著對方的后腦。
這明顯帶著安撫味道的溫柔,讓黛玉慢慢放松下來。
還有些困倦的用手捂住嘴打著哈欠,只是另一只手卻仍舊死死的鉤住,康眠雪的衣袖不肯松開。
康眠雪伸出手拍拍照姐兒,讓其從自己懷中出來,然后又才讓黛玉輕輕躺下,復替對方蓋好被子。
坐在床邊輕輕地一下下拍打黛玉的肩膀,不過一會兒,黛玉便再也無法忍受睡意的侵蝕,呼吸漸漸清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