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死人的是薛蟠,那要錢的是馮家人,與咱們何干便是公主娘娘要找人定罪,也找不到咱們頭上。”
師爺臉色不變,只是安靜地聽著對方的反駁,等其將理由說完,這才緩緩說道。
“東翁所依仗的,不就是因為我們在此事當中并未收取薛家的任何好處,是以若是我們不管這事兒也是毫發無損,我說的卻是也不是。”
田巡撫點點頭,他自然就是如此想的。甚至現在正慶幸在薛家之事上,他并未收取分文好處,此時便是公主娘娘出言問罪,他也是有脫罪之言。
只是這份僥幸,在看著師爺那胸有成竹的臉龐和提問之后,卻慢慢消弭。
這副表情他已經見了太多次,每一次師爺露出這樣的表情,便代表著他想得有問題,其實要遭殃。
田巡撫忍不住低頭沉心思索,自己在此案當中是否有過紕漏,只是他想了半天仍舊是想不明白。
此時本就是已經進入江南的夏季,田巡撫又心中焦急,是以覺得身上更熱起來,他略微拉扯胸前的衣領,露出里邊的一截白色的脖頸兒。
用扇子輕輕地扇著,口中卻有些埋怨地說道“師爺明知我是發現不了的,又為何還要吊著我,卻是快快說來。”
師爺面容上顯出些許無奈,他輕輕搖頭,一副對田巡撫莫可奈何的樣子。
“要知道我們雖然沒有收薛家的錢,但是那大牢的薛蟠卻是掌握著大人的把柄。”
這話所言一出,田巡撫立時便愣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對方,眉頭深深蹙起。
薛蟠自己與此人根本未曾有過任何交集,他又如何能夠掌握著自己的把柄。
田巡撫有些不信,只是師爺平日里料事如神,卻是不可能會出錯。
這讓田巡撫一時左右為難起來,他突然像是發怒一般跺著腳,喊道“不管如何,師爺卻是告訴我個明白,我真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師爺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田巡撫,也不搭言,只是將對方書桌上放著的茶杯端起,放在田巡撫面前說道
“大人先喝杯茶消消火氣,我再慢慢與大人說。”
田巡撫聽了此言,也不啰嗦直接將茶杯抓在手里,不管上面是否還有漂浮的茶葉,直接一口悶進嘴里。
入喉的瞬間,他只覺得一股子熱浪卷入口腔,下意識地一口噴出“我好燙這怎么是熱茶。”
師爺看見地上噴得到處都是的水跡,略有一些嫌棄的之感。
卻也是有些無奈,他趕緊從袖口里抽出一條手帕遞到對方面前。
田巡撫借過手帕在臉上胡亂地擦了一兩把,便嗅到一股極為好聞的幽香,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師爺身上的味道。
原來師爺竟并未娶親,自然不會用這女子之香,那么是誰用的呢
田巡撫突然八卦,只是演技有些拙劣,師爺一眼便看出對方的想法。
他垂下眼眸,一片陰影打下,卻是將眼神中的幾分揶揄掩蓋。
師爺心中感嘆就這么個蠢貨,竟然還能夠成為一省大員江南巡撫,如今真的是吏治敗壞。
“這條帕子乃是我今早起來,找到放在袖子中的。大人請看這卷宗中,所記載薛蟠被抓的地方,乃是金陵的含春樓。
大人難道對其,沒有覺得耳熟嗎”
田巡撫好不容易將口中的燥熱壓下,聽到對方這樣說,忍不住好奇地湊到跟前,探頭瞧了一下。
“含春樓,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田巡撫心中頗為納悶,自己去金陵的次數并不多,是以為何會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呢
腦中一個場景閃過,他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悶棍,愣愣地瞪著師爺,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