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水鏡先生唉”司徒源此時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提起此人他便覺得一陣牙疼。
這倒并非是,他討厭其人。其實正好相反,司徒源十分敬佩水鏡先生,甚至為曾在其門下修行而自傲,可是這位水鏡先生的脾氣卻是真真的怪。
“雪寶,你若是想請出水鏡先生,為何不找其他人,反而讓馮紫英前往”
這卻是司徒源最為疑惑的,他并不相信妻子會隨意地,將這個任務交給其她人,是以若是交給對方,竟然是有所深意。
“你卻是忘了,當日老師離去之時曾經說的那個謁子。”康眠雪輕輕一笑,將扇子放入錦盒之中,打算等一會兒便拿去后院,交給迎春,端看對方的反應。
畢竟這世間門男女之情,雖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是更要兩情相悅才好,不然此事便是世間門之大悲。
不過世上百樣米,養百種人,有人為了毫無血緣之人操碎心,也有人因賣女兒成功而滿心歡喜。
此時的榮國府正是張燈結彩,甚至賈赦、賈政,包括東府里的賈珍、賈蓉具是一副喜氣洋洋之態。
這滿院欣喜之中,只有兩人,卻是彼此相望,面色凝重。
賈璉鐵青著容顏,走進自己的偏院。平兒見其進來,趕緊上前挑開竹簾,口中喚道“二爺回來了,二奶奶剛從老太太那下來,正等著您呢。”
賈璉點點頭,看也不看平兒一眼,徑直向房中走去。
他們住的這間門正房,乃是一間門普通的疊房,左手一折便是賈璉與鳳姐兒的臥房。此時賈璉走進來,一屁股坐在靠著窗邊的炕上,臉色卻是極為難看。
鳳姐兒雖心中也是煩亂,然則到底不比賈璉。看到丈夫如此模樣,趕緊下炕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奉到賈璉面前,柔聲說道
“可是大老爺那兒,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二爺莫氣,若是氣壞了身子,我可怎么辦呢”
鳳姐兒聲音清冽,平日里她因雷厲風行,是以語調之中的金聲之音。如今柔和下來,輕聲慢語,卻是帶點女子之軟弱,與金聲之音合起,帶著一股子獨特的韻味。
賈璉接過妻子遞過來的茶盞,輕撫兩下撇去浮茶,抿了一口,這才長出一口氣。
“你不知道,卻是太過張狂了一點,不過是選了個側妃便自以為是皇親國戚了。
要知道這側妃乃是有稱號的,如今不過是賞個妃位,卻是沒有稱號,如此算來卻不過是個良娣之流。
我勸著要低調再低調,可是偏東府的珍大哥哥跟著攛掇,老爺也是不經事,竟是同意了二叔大半的說法。”
賈璉越說越氣,氣急之下將茶盞墩到桌上,用力頗大,竟是茶盞亂跳,水自橫飛。
鳳姐兒因站在賈璉身邊,被這一下竟是濺了一身,她也不惱,只是伸手掏出帕子,在自己身上輕擦著。
倒是賈璉看自己一時發作,結果弄得妻子一身狼狽,略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伸出手,就要替對方擦拭。
鳳姐兒搖搖頭,制止了對方“卻是不必,二爺,我知你心中焦急難受,哪里卻需要如此。
大老爺那邊,這事也不知道太太知曉與否,若是太太知道是否還有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