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希望邢夫人能夠給自己一個指引,將此事能夠處理得妥貼才行。
邢夫人看著鳳姐兒,哪里不知道她此時所想。
她推推面前的一盤子果子讓鳳姐兒嘗嘗,口中不緊不慢地安撫道“我確實能猜到他們在想些什么,不過是想如今不管如何,乃是親王側妃,日后未必不能有更大的造化。”
邢夫人說到這里,嘴角微微停頓,揚起一抹帶著譏諷的笑容。
鳳姐兒見邢夫人如此,趕緊垂下眼眸,不敢直視對方。這半年來,邢夫人每每行事具是變化極大,但也是其之行事,卻是不知免了多少明槍暗箭。
她又崇拜羲和長公主,行事作風向其靠攏,是以身上多多少少帶著其一兩分的意思。
如此一來,積威深重之下,鳳姐兒和賈璉等人,每次見到邢夫人都是感覺其予人之壓力與日倍增。如今看對婆婆變換臉色,哪里還敢說些什么。
“說說看,老爺那邊卻是打算如何大辦。
以及老太太那又是想要做些什么。”
邢夫人此時,尚且不知賈府男人們的打算,是以詢問鳳姐兒。至于老太太那里則很好理解,左右不過是多送一些嫁妝而已,這卻是倒也并不用在意。
鳳姐兒聞琴知雅意,聽到邢夫人之話,便知曉婆婆所想,便將今日賈璉,面見賈赦、賈政等人的商量結果一一說明。
“老太太那兒,卻是如同太太所預料的,不過是加些東西體己以及銀子這些。
東西倒也還好說,雖說將壓箱的銀子從每位姑娘五千兩的樣子,變成了兩萬兩。但這些錢對咱們雖是吃緊,但總歸拿得起。
反倒是二老爺那邊,卻是出了幺蛾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聽從東府里珍哥的說法,要將原來大姑娘住得院子重新翻修后封起來,以備姑娘回家省親時使用,且需要符合皇家之規制。”
也因得此言,使得賈璉氣得差點拂袖離去。他百般反對,到底人微言輕,是以最后被自家父親羞辱一番后,悶悶離去。
邢夫人聽到此處,卻是柳眉蹙起,她冷淡說道“還要皇家的規矩,可以呀,這是嫌抄家離得遠吧”
大慶朝對于各府之建筑都有一定之規,每每有降爵襲承之時,自有禮部之人上前協助改制。
不管亭臺樓閣,檐房瓦地,各有不同之要求,是以若是賈家真的按照皇家之規制,修建元春之舊宅,卻是禍在眼前。
邢夫人想到此事,卻是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火氣,她狠狠地錘在腿上恨聲說道“這幫子爺們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覺得府中離抄家遠了是嗎若是如此,我先帶著璉兒和鳳兒你跟老爺和離,咱們先離了這是非窩子再說。”
聽聞此言,驚得鳳姐兒臉色煞白,她之前還在心中懷疑邢夫人之說,抄家之言是否危言聳聽后面便聽邢夫人竟說出合離之話,更是嚇得不能自已。
若是真的邢夫人與大老爺合離,那賈璉和自己以后,與邢夫人便再無關系瓜葛。
鳳姐兒想到此處,哪里還敢再多說些什么,從炕邊站起“撲通”一聲跪在邢夫人面前,口中喊道“太太息怒呀,卻是萬萬不可呀,您和老爺若是和離,我和二爺可怎么辦呢。”
此言一出,鳳姐兒只想抽自己的嘴,自己怎么竟然將心里話說出來。
只是此言雖是她情急之言,卻非是渾話。大慶朝之律法有題,女子和離之后,與前夫家卻是再無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