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站在一旁的張華,抱拳稟告“娘娘,此時要么便是與甄家死磕一次,如若一時弱勢,便采用迂回之政策。
只是若是如此,恐怕與甄家便非日可行,卻是要長久周旋。”
與程日興的謹慎不同,張華卻是對康眠雪充滿信心,他眼中藏著隱隱的熱切看一下,康眠雪的眼神仿佛帶著一團烈火。
在張華的認知當中,只要是康眠雪想要做的,想要得到的,便無有不成。
如今縱然甄家有些麻煩,但是對其來說實在不足一提。
康眠雪看著面前一人完全不同的狀態,一時之間門竟是有些啞然失笑。
不過她還是需要給自己的手下一定信心的,是以康眠雪看向程日興,口中卻是淡然說道“你且放心,我算著不出十天便有圣旨到來。
而隨著圣旨一起來的還有其她東西,到時自然會給那些家伙好看。”
康眠雪語調仍舊是極其平緩,不帶半點人間門火氣,可是偏偏聽到眾人耳中只覺得身上涑然一冷。
只有與其相伴多年的司徒源知曉,此時康眠雪卻是真的動了殺意。
司徒源見妻子真的動怒,口中輕輕安撫說道“雪寶,卻是不必在意這些,既然他們想要找死呢,便容許他們去死好了。”
康眠雪聽到此言,輕輕長出一口氣,慢慢緩和下來情緒。
而此時與張華站在一起的程日興卻是突然滿頭大汗。她終于想明白此事,為何自己總覺得有些怪異,恐怕經此一事之后,江南四大鹽商,一個都不會剩下。
程日興有一種更深的恐懼,他一直覺得自己仿佛算漏了些什么。
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眼中無法逾越的高山,在眼前一人的心中,卻是半點分量全無。
什么江南甄家,什么江南四大鹽商,在他們一人的面前,恐怕從來未曾放入眼中,他們所在意的事情不過是,若是一個不成,便將另外一個扶上來便好。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有些恐懼,也是在這一刻,程日興終于將自己認認真真地綁在康眠雪的船上,因為他現在已經深切的明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下船了。
康眠雪瞧著自己嚇自己的程日興,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對于其人,她自然是極為欣賞的,但是一個將自己看的太重的屬下,注定是不好用的。所以,康眠雪只能讓對方清醒地明白他從來都不是不可或缺的。
如今看來這效果,卻是真的不錯,對此十分滿意的康眠雪,口中說著安慰程日興的話“程先生,卻是不必心中煩憂。我雖不才,然則到底也是拿著公主俸祿,又怎會不知先生愛護百姓之心呢你卻是放心,用不上幾日便可知曉。”
此話像是說了一些,偏偏品味出來又無話可說,然程日興此時卻是被康眠雪嚇破了膽。只是掏出手帕擦抹頭上的冷汗之后,這才低聲遵命。
不過對于程日興的判斷,康眠雪則十分贊同,她深深相信恐怕此時,彈劾她的折子已經飛到了紫禁城中。
只是那又如何呢,不管是何人帶頭,最后的結果便只有一個,那就是無功而返。
康眠雪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此時卻是極為期待,希望那些人能夠多堅持一會兒,不然太弱了可實在不好玩的緊。
司徒源見到這么熟悉的笑容,身上一僵,卻是無奈地看向妻子。他哪里不曉得,對方此時的想法,心中暗嘆一句,這一次不管是誰插手,最終都只會落得倒霉的境地。
就是不太清楚會是哪一個傻子,想要做那只出頭鳥呢。
不過大約便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各自派出手下的一個炮灰,來試探父皇的心思,若是其對康眠雪有些想法,便是眾人如鯊魚一般蜂擁而至的場景。
司徒源難得有些出神,卻是想到了此事金鑾殿上的景象。
然而司徒源未曾想到的是,她本以為此事定然是背后之紛爭,未曾想到這事竟然被三皇子直接懟到了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