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聽聞此言,也是心中一愣,她卻是從未想過此事。
將此事與鳳姐兒說明,瞧對方已經將此事放在心上,邢夫人這才轉身離去,她只覺得身上沉得緊“柳家的,等一下讓丫頭們趕緊送熱水來,我卻是要好好洗一下才好,唉”
此時正是雨后初晴,天空中拂過一縷清風,那風有些頑皮的繞過鳳姐兒,似是有些不理解,為何其竟然一直保持著深蹲的姿勢,平兒也如同鳳姐兒一般,直到邢夫人的背影消失,這才站直身子。
真心為他人著想,終歸可以得到他人的認可。
“奶奶,咱們回去嗎”平兒卻是看著鳳姐兒,似乎在等對方的命令。
鳳姐兒此時難得的,用手揉著脖子輕聲嘆道“自然是得回去,記得叫人盯著點兒老太太和寶玉的藥。估計老太太此時,應該已經回到榮慶堂了,等一下把藥直接送到那邊就好。”
平兒點頭稱是,將此事記下,又攙扶著鳳姐兒回到小院,一進院門,便瞧見賈璉面露焦急地站在屋前向門口眺望。
鳳姐兒看著丈夫如此,心知對方乃是擔憂自己,只覺著一片暖流劃過心間,她輕笑一聲“二爺,這是在干嘛”
“我倒覺得,二爺如今有幾分,像那傳說中的望妻石。”這卻是平兒在一旁湊趣。
賈璉聽平兒的調侃,也不生氣,只是用手指點平兒兩下,便伸手扶著鳳姐兒進房間。
夫妻二人進了房間坐定,賈璉這才跟妻子說“我卻是有些擔心你,太太那邊讓我自己回來。只留下你一個人在二太太那,縱然是有太太護著,然則我卻是終究心下不安。”
聽聞丈夫的愛護之言,即便是爽利如鳳姐兒,也忍不住帶著一絲羞怯,她輕甩了對方一個眼神,語調柔和得緊“有太太在呢,哪里會有事情,偏你蝎蝎螫螫的。”
這話聽起來有些埋怨,然則屋中二人都知曉,這不過是因為鳳姐兒害羞才說出此言。
平兒此時卻是極為有眼力勁兒,知曉二人定然是要說些體己話,便說著替鳳姐兒準備茶水,轉身離開。
賈璉在一旁瞧著,卻是挑挑眉毛,指著平兒的背影說道“這兩天,平小姐算是難得的清醒,竟不在你我二人之間當阻隔了。”
這話說的卻是鳳姐兒有些無奈,她輕拍了一下賈璉,嬌嗔道“少胡說八道了,二爺難道還不知道,平兒為什么最近不待見你不成”
這話說得賈璉略帶幾分尷尬,他揉揉臉頰卻是一臉無辜。
鳳姐兒也不抓著此事糾纏,只是笑著搖頭,輕聲的對賈璉說道“今兒這事真的是一出接著一出,便是唱戲都沒這樣的。遇事之間應接不暇,只叫人頭疼的緊。
剛回來的時候,太太又吩咐了,卻是讓我在交接大庫的時候,一定做好清點再行交接,我這心啊,真的有些發毛,你說難不成姑媽她會”
雖說在庫房交接之上,可能會有問題,但鳳姐兒之前,從未想過此事也許會造成麻煩。
然而今天邢夫人單獨點出這事兒,倒是讓她心中暗驚,只覺得此事,恐怕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賈璉聽到這里也是皺緊眉頭,事實已經多次證明,邢夫人所擔憂之事往往具會成真。
他低聲詢問鳳姐兒“如今的大庫卻是還剩下多少”
鳳姐兒雖說并未每日查賬,然則對于庫房之中還是略有心得,她靠在炕上沉吟一下,這才說道“若我計算的沒有錯,這兩年咱們府中卻是出的多入的少,只是到底有幾分以前的底蘊在,是以也并不太艱難,想來大庫之中怎么著,也有個二三百萬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