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六段儀式開始的時候,南面傳來一陣噪雜,密集的馬蹄聲和起此彼伏的驚呼聲傳入耳中。緊接著,就看到堆放衣服的帳篷被掀翻了,一匹馬沖破厚厚的帆布,殺入了會場。眾人全都離開了座位,或者進行躲避,或者想要上前攔截。納吉爾前公爵想要拉著皇帝陛下躲避,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費奇,便被一陣電流打了回去。夏妮瞥了一眼費奇,然后將兩只手輕輕放在肩膀上,指尖距離反麻痹太陽鏡沒有多遠。
“嘶嘶嘶呀……”那匹馬前腿一軟,向前摔倒。它已經精疲力盡,在生命最后一刻選擇用自己的胸部和頭頸著地,寧可折斷它們,也沒有將騎手壓到。那名騎士得以從馬背上翻滾向前,以一個笨拙的姿勢勉強剎住自己。他看了一眼周圍,然后沖向蒙塔·馬爾塞,并從背包中抽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
“‘陸行者’盧克?你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嗎?”蒙塔愣了一下,才透過滿滿的油污看出騎手是誰。他迎上前去,接過那封信。
費奇抬起手來輕輕一擺,其他人明白這不是一次刺殺,于是略帶失望地回到座位上去。不過他們立刻注意到一直沒什么動作的皇帝陛下離開了座位,并沒有一同帶著皇后,完全一個人來到場地中央,來到那匹已經死亡的馬前面。
“這個我要了。”費奇自顧自地宣布道。眾人聽到后露出了微笑,他們都看得出這匹馬經過了非常殘酷的長途奔襲,盡忠職守,陛下一定是被其感動,所以愿意安葬它的尸體。
“是你做的!”蒙塔·馬爾塞突然怒吼一聲,從身邊護衛的腰帶上抽出劍來,一把推開信使便沖向費奇。眾人看到后驚呆了,慘叫聲沖破天際。他們不約而同紛紛看向皇帝陛下的護衛,不由得開始擔心這些護衛會不會在反擊中將他們一并清除掉。
“我做了什么?”費奇看著蒙塔,轉過身面對他,然后走上前去。蒙塔咬緊牙關,沖上前來,從上到下斜劈一劍。費奇并沒有閃避也沒有阻擋,但這一劍毫無阻滯的感覺,導致蒙塔踉蹌一步,差點沒控制好重心。他抬起手來,劍刃只剩下底部三寸左右的長度。
剩下的劍刃就在費奇面前漂浮著,距離他的身體還有三指左右的距離,好像被某種看不到的屏障擋住了。皇帝陛下用兩根手指夾住斷裂的劍刃,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
“這種武器沒什么用,永黎大陸只有一把劍能夠威脅到我。”
劍刃在他手中融化,變成一小團鐵水。蒙塔看著手中連水果刀都不如的斷劍,正咬牙切齒地積蓄力量,想要徒勞地再刺過來。這時,他那個疲憊不堪的信使騎士喊道:“大人,城堡里的人沒事!他們只是被困住了,沒有被洪水沖走!”
“什么?!”蒙塔·馬爾塞手中的長劍落在地上,他回過頭,大喊著問道:“你確定嗎?那封信……”
“大人你還沒看完。”信使騎士突然捂住了嘴巴,在場所有人——除了蒙塔之外——都吸了一口冷氣。費奇從空氣中抽出一把陰森恐怖的大斧頭,在蒙塔的后腦勺上比劃了幾下。這個來自于橋渡城的領主并沒有察覺自己處于生死邊緣,他的親人和部下根本不敢示警,怕真的惹惱了皇帝,他們的領主腦袋就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