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神情恍惚了一瞬,當時高燒和失血帶來的負面影響,外加近乎崩潰的心情,讓他對外界的感知并非很清楚。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地道“很涼的液體混著特殊的味道。”
那時候的他渾身都疼,高燒的熱意卷席了他的全身,但那股從口腔到食道都瘋狂想要留住的冰涼,他記憶猶新。
之后他便昏了過去,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被某個警察背著,又一次直面了神谷哲也帶著笑,朝自己扣動扳機的畫面。
那咸的會是神谷哲也的血嗎
他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時,站在一旁的宮野志保終于發話了“老師的身體在多次實驗的改變下,已經與常人有了很多的區別,他的血液是組織一項很重要的研究課題。”
“你說的修復劑并不在我管轄的范圍內,可能是安格斯從北歐帶回來的研究,它與老師的血液之間能產生什么反應我不知道。”
“但是”她直直看向降谷零,恨且悲傷,帶著失望,“老師既然會給你使用,就代表他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其余幾人呼吸一滯。
是這樣,神谷哲也對修復劑的了解肯定比他們多,在知道給別人用絕對會死的情況下,他怎么會毫不猶豫地降谷零灌下去
只有一個可能他知道解決方法。
前面的揣測一時間就顯得如此蒼白無趣,他們糾結著這些細節,卻不知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的人早已給他們安排了一切。
降谷零輕輕嘆了口氣,頭靠在醫院潔白的墻上“是啊他什么都考慮好了,除了他自己。”
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從一開始的不是滋味、感到不甘,到后來的愧疚不安、痛苦萬分,到現在他們欠的已經太多了,仿若債多不壓身,連痛苦都變得麻木了起來。
在那個白發青年面前,他們所有的情緒都土崩瓦解、潰不成軍,別說堅持著警察的想法。
如果能夠再來,他們寧可在一開始就死在組織里,讓神谷哲也沒有任何受到光明這方傷害的機會。
金發青年很疲憊,他其實有著更多的猜測,但在同樣承受了許多的同期面前,他卻膽怯著不敢說。
但是在場誰不了解他
松田陣平雙手抱胸,冷聲道“降谷我不想再跟你打一架,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說出來。”
兩人除了在警校中深夜干了那么一架后,松田陣平一直都叫降谷零的名,這是頭一次如此認真地叫他的姓。
這代表松田陣平的情緒也已經壓抑到了極致。
安室透死死咬著唇,他是唯一一個見證了一切的目擊者,可以說,神谷哲也將他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同樣也毀滅在他的面前。
是陰影中揮鞭擊破子彈的那個身影,是月光下肆意大笑的決絕。
神谷昭明和
和誰呢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副人格的姓名。
他出現的次數太少,除了槍戰,就是打槍戰游戲,而恰巧,降谷零是唯一見過他動真格的人。
橫濱突圍的那次飆車,他將受傷的手綁在車上,毫無防護地在疾馳的轎車上朝后射擊,將生命當成一場瘋狂的游戲。
“當然是把這群小怪先干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