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這種高危地方能待幾十年,甚至能做這么復雜的手術,醫生還是非常有眼力價、能屈能伸的。
他嘆了口氣慢吞吞地道“你們想了解什么哪個方面這個病人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了,我們輪了好幾班才勉勉強強救回來,醫院血庫都差點不夠。”
降谷零“全部。”
他露出一個微笑“您可以慢慢說。”
醫生“”
他露出個干巴巴地笑容“我能邊吃飯邊說嗎”
老人家熬不動,都快低血糖了
看上去確實要說很久,最后,三人決定先上去看看神谷哲也的情況,之后再下來找這個醫生。
幾人禮貌地告別,放醫生去吃飯,然后快速上樓,找到了門口貼著神谷哲也標簽的病房。
這個醫院是米花町最好的外傷醫院,這么多處傷,能在一天內做完手術,就已經很能說明他們的水平了。
不過醫藥費也是貴的離譜,好在公安全款報銷,連藥都是買最好的用。
三人并排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面,透過玻璃往里面看。
這是單人室,整體呈現著藍白色,有著上下推拉嚴實的窗戶透光,一張病床擺在中央,左右都是認不出來的專業儀器。
神谷哲也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渾身上下都綁著繃帶,像是個新出爐的木乃伊,他的床頭擺著心電儀,上面的波動表示著生命的活力。
他并沒有醒過來,呼吸機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霧,隨著頻率一隱一現。
諸伏景光的手蜷縮著,直到這時,他才有了一絲真實的感覺,仿佛從云端到了地面,腳踩著踏實。
“真好”他喃喃道,“前輩一定會好起來,然后我接他回家。”
組織已經被消滅,利口酒自然沒有了歸宿但這又何妨呢
諸伏景光愿意照顧他一輩子。
利口酒這個稱號也要拋掉,神谷哲也就是神谷哲也,他可以重新站在陽光下,可以吃著他想吃的所有零食。
降谷零看他“到時候去長野嗎”
“或許吧。”諸伏景光很自然地道,“看前輩想去哪。”
松田陣平忍不住問“景光啊,你怎么會覺得神谷會跟你走”
這個就很有自信了。
諸伏景光篤定地道“我做飯好吃。”
表面看起來冷漠憂郁的前輩,其實真的很好哄。
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真實了,旁邊兩人齊齊噎出豆豆眼。
盡管神谷哲也現在還沒醒,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心情勉強變得松快了那么一些。
他們做了最壞最壞的打算,甚至說,降谷零的腰間依舊別著那把組織里順來的德制瓦爾特k。
好在神谷哲也沒有對他們那么殘忍,沒有選擇直接丟下想要贖罪的他們,奔赴無盡的黑暗。
“景光你在這看著,我跟零下去找那個醫生嘮嗑嘮嗑。”松田陣平把重音放在“嘮嗑”上,露出令醫生發寒的魔鬼笑容。
諸伏景光目不轉睛地看著房間,“嗯”了一聲。
他不覺得這兩人會瞞他什么,在神谷哲也的事情上,沒有任何人有隱瞞的權利。
至于那段錄像他會做好全然的心理準備后再去看一次。
不為別的,就是銘記那份苦痛和恩情。
兩人又從樓上跑到了樓下,闖進了醫生的辦公室,正在餓死鬼投胎式吃飯的醫生險些嗆個半死,他捧著盒飯,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們跟病人是兄弟關系戰友關系”他嘆了口氣,“其實這些是只有家屬才能詳細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不符合醫院規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