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著直播監控,他總覺得有些不對,起碼幾人分別所說的夢境內容中,神谷哲也是穿著白色的衣服,可沒這個外套啊
天臺上,如同夢境中的畫面,安格斯引領著意識有些混沌的神谷哲也走到邊緣處,兩人絲毫沒有任何對黑暗和高空的恐懼。
上方盤旋著幾架直播的小型飛機,但黑發青年卻全然不在意,甚至仰頭瞥了一眼后就不在關注。
對于安格斯來說,這只是他與神谷哲也在死前最后的親昵和體貼,別人看見或者看不見,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甚至說,他絲毫不介意看到紅方只能旁觀而什么都做不到的無能跳腳。
畢竟這可是宣示他獨占的最好時光。
安格斯親昵地抓著白發青年被繃帶纏住的左手,不顧上面沾染的血跡和有些模糊的指尖,只是緊緊地握著,仿佛擔心他會跑掉一般。
神谷哲也沒有對此流露出任何痛楚的表情,只是那指尖在被觸碰時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像是恐懼的戰栗,又帶著無法反抗的頹廢。
如果只看這一幕,又有誰知道這些傷痕,都是面前這個眉眼彎彎的黑發青年造成的
宮野志保此刻早已停下了任何動作,周圍的警衛在徒勞地用儀器掃描著每一寸土地,而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端著手機,用無法傳遞過去的仇恨和痛苦的眼神,看著這一幕。
她的老師,她的仇敵。
最燦爛的煙火綻放,她已經在夢里見識過了一次,但為什么要給她錯誤的信息,讓她眼睜睜地在現實中也見證這一幕悲劇呢
難道她宮野志保,生下來就是承受不幸的嗎
看到安格斯看似親昵實則懲罰的動作,宮野志保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神谷哲也的左手不知在審訊中被敲斷了幾次,手術時的慘狀,連醫生見了都駭然。安格斯明明知道一切,卻依舊毫不留情地攥住他,如同對待沒有生命的面團一般,還刻意揉捏了幾下。
為什么組織都已經覆滅了,卻依舊會出現這一幕,神谷哲也到底做錯了什么,要一直被糾纏著,要當著他們的面承受這些恥辱。
宮野志保有些狼狽地蹲下身,捂住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都是她沒用,明明夢到了這些,卻依然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如此無力
“神谷哲也,a001號。”安格斯沙啞的嗓音傳出來,因為風很大而顯得有些模糊,讓人聽不出他其中的情緒,只是比起叫名字,似乎叫后面的代號他更為流暢和熟稔。
他如同熟人見面一般地打招呼“晚好。”
神谷哲也仍由他攥著自己的左手,睜著那雙有些色差的金眸定定地看著安格斯,偏深的左眼在可視度略低的天臺上顯得更加渾濁深沉,與右眼形成鮮明的反差。
他慢了兩拍,也低低地道“晚好”
“叫我的名字。”安格斯親昵地道,“叫我。”
“安格斯。”
“不,不是這個,是我存在后,最初的名字。”
“五號,神谷五號。”
白發青年的聲音顯得柔軟而飄忽,仿佛能直接消散在風里,但他所出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直接將聽到這一幕的紅方給嚇在原地。
正在玻璃棧道上狂奔的諸伏景光聽到這個名字,心神一震,空蕩的腳底一滑,直接摔倒在光滑的平面上。
他有些踉蹌地扶著冰涼的玻璃起身,驚出一身冷汗。